“就算北疆军是大穆最受重视的,可也是朝廷盯的最紧的,您跟孟伯勤都以身作则不朝辎重动手了,何况是我们这些底下人?”
“在这鬼地方餐风饮雪这么多年,能够似我这老骨头一样运气好混到将军的毕竟少。”
“就算是我,其实很多时候,家底也是捉襟见肘的。”
“军中捞不到油水,跟茹茹又是守城居多,他日年老解甲,没有盛骏豪的福气,祖上传下丰厚产业,还有个孝顺又会赚银子的嫡子,怕是连药钱都出不起,只能拖着一身伤病熬一天算一天!”
“说句不好听的话,盛骏豪那样的人毕竟是少!”
“寻常人家,只要日子过得下去,谁肯投军?”
“便是有那生计不愁也不怕死的,也是抱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
“哪里有那么多人无欲无求,只为保家卫国呢?”
“迫于无奈投军的,家境自然清贫,岂能不为解甲之后的家计考虑?为了富贵剑走偏锋的,冲的是前途。”
“而这两样,无论孟氏还是王爷,都没法给予他们。”
“因为这两位不管谁赢,第一件事儿必然是稳固帝位,为子嗣计,哪里还有功夫同茹茹纠缠?不速速让步的媾和就不错了!”
“唯独郡王,最有可能在践祚之后,以雷霆手段排除异己,谋划北伐,犁庭扫穴!”
毕竟容睡鹤整个崛起的步伐,都是告诉身边以及他想笼络、收服的人:跟着他,一块儿挣前途!
对于孟氏还有高密王来说,剿灭茹茹,对他们利益不大,因为他们在大穆的权势已经足够根深蒂固,只要战胜对手,这几十年来的经营,自可徐徐接手皇朝;然而容睡鹤不然,就算他背后站着桓观澜,就算赵适等人认为桓观澜还活着,且在失踪的十几年里,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控制偌大国家的势力,到底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讨伐茹茹,完成穆宗皇帝陛下的遗愿,给予北疆军,也许还有西疆军、南疆军跟沿海水师乃至于包括禁军在内,举国将士一个封侯拜将的机会,对于容睡鹤而言,不但是完成自己抱负的举动,更是彻底将兵权牢牢控制在掌心的一箭双雕之计!
拥兵权自重,又有大义名分在手,文臣那边,自可徐徐图之!
而军中将士,除了少数一心一意混吃等死的人外,对于这样一位人主,岂能不欢迎?
“宁威侯啊!”赵适眯起眼,叹息,“真没想到,当年碍于周大将军的遭遇,为了平息军中怒火,王爷跟孟氏共同赞成给徐子敬封侯入朝的做法,今日反倒是成就了密贞!”
曹岸也有些唏嘘:“我怀疑这话最早就是从宁威侯那些忠心部属口中流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密贞造势。只可惜之前密贞虽然因为考取状元的缘故,名传举国,彼时还没人想到他会在短短时日内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是以北疆这边,大家都觉得跟自己好像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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