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说道:“唉,就是想起来问问。其实大姑姑家的铺子还在不在都不好说呢!姨母忘记啦?之前咱们在长安的时候,沈表哥不是受了重伤,找上门去求助的?当时就说是在北疆打理生意,结果赶着茹茹突袭,他这个少东家都出了岔子,铺子跟伙计啊掌柜什么的就更不要说了!”
“这倒也是。”宣于冯氏不动声色道,“不过你那表哥原来是在茹茹手里受的伤啊?那还真是福大命大了!我还道是从北疆撤回长安的路上出的岔子呢!今儿个咱们虽然没跟茹茹直接照面吧,只看吕将军他们那脸色,就知道茹茹有多不好对付!你那表哥只是一个寻常富家公子,能逃得一命,还没缺胳膊断腿的,可真是他们沈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了!”
“可不是?”盛惟乔见她神色平静,不像有异的样子,有点失望,她之前在长安的时候,因为种种缘故,没来得及询问沈四郎是怎么受伤的,更遑论是打听沈九娘了,后来仔细想想,总觉得盛老太爷等长辈,似乎是故意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所以趁这会儿才提过北上一会孟伯勤、赵适的话,想着宣于冯氏应该在沈四郎的问题上有所放松,故意提了出来,试图套个话什么的……然而到底道行不如这姨母,试探以失败告终。
不过盛惟乔稍微失望了下也就重振信心,自我安慰:“姨母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又没有看着姨母长大!所以姨母了解我,不会轻易上我的当,也是很正常。”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宣于冯氏问了问盛惟乔的身孕,得知她一切无恙后,道了句:“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不过看这身子骨儿倒是传了密贞的健壮。”
盛惟乔笑道:“姨母说这话我不服!我小时候好像也是很康健的,记忆中基本就没吃过几回药,大抵还是自己贪玩弄的着凉了。”
“你小时候那是多少人围着转,入口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精挑细选又悉心烹调,还要结合滋补的讲究来?”宣于冯氏道,“人家密贞呢?就不说他从长安流落到玳瑁岛那一路的颠簸,就说他在玳瑁岛上最初那几年的艰难,这样都熬了下来,那才是真正的好身体呢!你这种没受过考验的,也能算?”
“孩子还没出生呢,您就想换一副心肝了吗?”盛惟乔打个呵欠,“我不跟您说了……该安置了!”
宣于冯氏关切道:“让仪珊去厨房炖碗燕窝,你吃了再睡!”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盛惟乔非常不情愿的被喊起来梳妆,仪珊虽然伺候她的时间不长,但容睡鹤是早就将妻子的一些习性跟忌讳提点过了,所以也知道这女主人打小生活散漫,尤其的爱睡懒觉,不到日上三竿都不肯起来的。
此刻一边给她收拾,一边柔声细语的解释:“本来也不打算这么早打扰娘娘的,只是吕将军派人传了话来,说虽然烟波渡那边的浮桥被烧掉了,然而昨晚夜里接到消息,道是茹茹前锋的五万大军已经压境,如今益州城里一片兵荒马乱,郡王都亲自着了戎装巡视全城以稳定人心!所以吕将军觉得咱们还是赶紧动身、尽快远离益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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