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说这番话之前,先看看这四周比较好!”那伏真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下,嘿然道,“无非是成王败寇罢了,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没的叫人小觑!”
心中到底激愤难平,想了想又说,“你是盛世雄的孙女婿,你当然帮他说话!无论如何,不是盛世雄害了我,我的生母就不会死,所以,即使照你所言,没有盛世雄在我十六岁时的狠手,我一直不知道登辰利予的歹毒心思,继承汗位之后,未必能活。但盛世雄至少还欠我一条命,那就是我生身之母的命!!!”
容睡鹤神情不变,说道:“盛老爷子的手可伸不到茹茹王帐去!你生身之母的命,到底该记谁身上,你我都是心里有数。而且你要是继承汗位之后再被登辰利予算计,难道你的生身之母就能活下来?!你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要找盛老爷子,却不肯提登辰利予,难道是因为发现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登辰利予,因此心灰意冷,甚至生出了对他的畏惧之心,连想,都不敢想能够找他报仇?!”
他大笑起来,将长弓在面前的雪地上敲了敲,“那么孤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令你的生身之母瞑目,令你重归可汗之位……问题是,那伏真啊,你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被仇恨与深藏的胆怯冲昏了头脑,不复当年在登辰利予的打压以及胏(zi)渥氏的冷漠中逆流而上的勇猛,你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么?”
“你还敢有这样的野望与气魄么?!”
“你不必激我!”那伏真朗声说道,“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不过是想从我了解茹茹,为西疆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罢了!然而我虽然痛失汗位,也确实对登辰利予的卑鄙无耻十分痛恨,但正如你所言,我毕竟是茹茹的王子,是郁久闾氏的子孙!我就算恨不得将登辰利予剥皮抽筋,恨不得将阿伏干氏那个贱人拴在马后活活拖死,我也绝对不会出卖茹茹的!”
容睡鹤微笑道:“那伏真,你真是一条汉子!”
那伏真慨然说道:“不错!你既然知道我不是那种卖国小人,那么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伏真,你没明白孤的意思。”不想容睡鹤微笑着继续道,“但如果你不是汉子了呢?”
那伏真愣了愣,陡然一个激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你简直……你简直……!!!”
饶是他少年遭变,自认为见惯人世间所有的阴谋诡计与卑鄙无耻,也被这位看上去比谁都光风霁月风采照人的大穆郡王惊呆了!
“古往今来,有战死的英雄;有断臂的豪杰;有瘫痪在榻的巨擘;也有目盲的智者;被毁容的谋士……”然而容睡鹤却一脸坦然,那眉宇之间的光明磊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总而言之,残疾不可怕,因为残疾了不代表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只不过世人的眼光总是狭隘,男儿残疾了什么地方都可以,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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