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穆也不止北疆跟西疆有大军。”这时候兵部尚书、高密王世子的岳父戚见珣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说道,“沿海有水师,南疆也有兵马,虽然论人数论精锐,都不能跟北疆军比,到底是多年操练的老卒,怎么都比吉山盗那种乌合之众可靠!”
他转向上首的高密王,“这样既能进一步隐瞒孟氏的耳目,又能打茹茹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茹茹这会儿正在进攻北疆,北疆军若是少了人,只怕会惊动孟伯勤不说,连茹茹也未尝听不到风声!”
最重要的是,“世子正在海上!莫如让世子中断招安海匪,就近与水师以及南疆军接触,却是方便!”
高密王顿时眼睛一亮,他当初会同意让容睡鹤去西疆,却打发了从来没出过海的世子容清酌去海上,不就是认为招安七海,比去西疆收拾烂摊子更有助于名声、功劳的积累么?
结果谁能想到,容睡鹤去西疆才几天,就闹出了茹茹绕路的事情,尽管此时尚未成为事实,但在各方算计之下,已有相当把握。
如此若是此事成就,对于整个高密王一派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对于高密王膝下子嗣而言,本来就不出色的容清酌,就更加要逊色于弟弟容睡鹤了。
毕竟招安七海的差事办的再好,那些海匪终归只是盗匪,难上台面;茹茹却是从开国就同大穆纠缠至今的大敌,乃是穆宗皇帝陛下念念不忘的夙愿了,他们的头颅,可是有资格献俘太庙的!
若果按照盛老太爷的计划而行,哪怕高密王再想替世子拉偏架,也不能说承担了身为诱饵的容睡鹤,功劳会比不上人在海上的容清酌。
现在戚见珣出的主意,却是让容清酌取代赵适所遣大将的角色,到时候西疆一战获胜之后,顺理成章可以讲容清酌救弟,既抹除了容睡鹤夫妇当诱饵的辛苦与惊险,又彰显了容清酌的才干以及对弟弟、弟媳妇的友爱之情,为他将来入主东宫铺路!
“这不妥!”高密王正要答应,不想赵遒却断然否决道,“茹茹卧薪尝胆数十年,哪怕周大将军身死之后,都隐忍了足足二十二年,才陈兵北疆!这种情况下,引诱他们绕路西疆,伺机歼灭,能否成功,就已经需要群策群力,还要加上天时地利了!遑论是围歼他们的伏兵的统帅人选?世子虽然敦厚温文,究竟年轻,又从来没执掌过大军,怎么可以承担这么重要的差事?!”
平心而论,赵遒此言其实没有私心,确实是对容清酌不放心: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其他环节都没问题,就在伏兵这里出了岔子,以至于放走茹茹主力,且不说高密王一派上下会怄成什么样子,孟氏跟茹茹回过神来之后,说不得就要里应外合,让他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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