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姐妹本来就打算在寝殿里同皇后推搡的,之所以会将皇后从寝殿一路拖出去……归根到底是被皇后这种眼神给激怒的。
以至于姐妹俩到这会儿都心绪难平,“这小贱人,显然是把咱们给恨到骨子里去了!”
“所以鹤儿必须保住!”舒贵妃沉着脸,说道,“毕竟眼下除了他之外,你可还找的到更好的人选?”
“姐姐,不是我不想保他,是咱们真的没有适合现在派过去给他帮忙的人。”舒昭仪皱着眉,“谁叫咱们娘家父兄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贵妃说道:“如今咱们既然给鹤儿那边帮不上忙,皇后这里也不好当真弄死她,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釜底抽薪的法子了。”
“姐姐快说!”昭仪忙道。
“抬举崇信伯,狠狠的抬举崇信伯!”贵妃冷笑,“孟氏不是打算让孟侧妃同广陵王生下男嗣之后,过继给那小皇后,好占东宫之位?!然而孟氏四房素来受到其他三房,包括太后那个老妇在内的打压,之前孟侧妃之事,更是让崇信伯对那三房人彻底寒了心!这人做左威卫将军至今,磕磕绊绊的,却始终没跟孟氏请求过帮忙,足见心中隔阂!”
她慢慢道,“崇信伯这会儿是无力反抗孟氏,不得不忍而不发!但若咱们不断给他说话,叫他有了跟其他三房人平起平坐的权势跟地位,你说……他会看着嫡亲外甥,被其他三房人当棋子?!”
昭仪眯起眼,妩媚的笑了:“就算要做棋子,也该是他这个嫡亲舅舅执棋啊!”
“正是这个理儿!”贵妃点头,“如此也好让孟氏内部狠狠的头疼下,免得他们成天惦记着怎么坑鹤儿!”
昭仪沉吟道:“但崇信伯现在已经是左威卫将军,手掌水师!若是继续抬举的话,他受不受得了这样的抬举且不说,就说他日后羽翼丰满了却不亲近咱们……会不会给鹤儿带去什么麻烦?”
舒贵妃道:“他不是宗室子弟,行事到底没可能有鹤儿方便的。而且人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倘若有什么问题,咱们立刻罢手,都不要再去陛下跟前专门想他的坏话的,单是郑国公、武安侯还有成阳侯那三位,也不会容忍四房爬到他们头上去!”
舒氏姐妹都觉得这主意很好,当晚就跟宣景帝软磨硬缠了一番,于是次日宣景帝就下旨,给孟归羽晋爵一级,为崇信侯,又册胞弟孟归瀚为永宁伯,赐府邸财帛美人若干。
这消息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高密王同孟氏联合起来请求宣景帝收回成命,然而舒氏姐妹闻讯,当众进言:“陛下金口玉言,圣旨都下去了,这些臣子们却不肯领受,还要您收回成命,这显然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意图谋反!!!”
宣景帝所以在高密王跟郑国公当面进谏时,将玉玺砸过去:“朕乃天下之主,区区爵位也封不得,却与尔等傀儡有何两样?!从今往后,这玉玺也别放宫里了,你们两个商议着分好不好?!”
虽然说因为宣景帝倦怠政事,这玉玺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高密王跟孟氏在用,但皇帝亲自说出这样的话来,高密王跟郑国公这会儿既不打算也没资本造反,当然是立刻跪下来请罪,连说不敢。
如此宣景帝态度既坚持,舒氏姐妹又在旁边不住的说:“这些人肯定是故意惹陛下生气,好气坏了陛下,由着他们自己当家作主!”且叫人把这类话传扬出去,叫长安上下都怀疑高密王跟孟氏是不是打算联手弑君了?
虽然当今天子是个公认的昏君,但因为高密王跟孟氏主政,绝大部分地方政治还算清明,黎庶提到时道一句“天子盛宠二舒实在不像话”,转头也就不放在心上,对于容氏其实没有多少怨恨,尤其眼下北疆烽火连天,这会儿搞什么弑君造反,必然是要使民心失望的。
高密王跟孟氏私下商议了下,觉得拦不住,只好随宣景帝的意思了。
只是舒氏姐妹仍旧不满足,不几日,又撺掇着宣景帝将春波湖水师之外的两支禁军,合计人数五千的,交给孟归羽统领。
上林苑中驻扎的禁军统共是二十万,春波湖水师不算其内,水师现在的人数是一万多两万不到。这种情况下,给孟归羽添五千步卒好像也没什么,但对于高密王跟孟氏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危险到高密王甚至连夜写信,派人快马送给容睡鹤,要他劝说舒氏姐妹别犯糊涂。
而容睡鹤收到这封信时,刚刚从一名刺客身体里拔出惯用的匕首,熟练的侧身让开飙射而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