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向明老夫人,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大概是给冯氏母女面子,说话的语气还是温和的,“老夫人,我知道您对乔儿是真心疼爱,才会提点她那些话。不过王府毕竟是高门大户,跟咱们这种郡中人家不一样,是以给他们做儿媳妇的方式,也不能跟在寻常人家做儿媳妇的比,是不是?”
明老夫人自以为是为盛惟乔好,哪知被宣于冯氏这么一分析,自己竟是出了馊主意,就很尴尬,连声道:“乔儿还是听你姨母的,听你姨母的!”
盛惟乔其实是照着宣于冯氏的叮嘱做的,对高密王府的态度,视容睡鹤的态度而决定,这点早在出阁前,盛兰辞夫妇就再三耳提面命,要她绝对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不过此刻还是给明老夫人圆场道:“其实祖母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谁都知道我那婆婆素来宠爱密贞,这会儿密贞不常去看望她,还能说政务繁忙,抽不出空。我成天闲在家里却不代密贞去王府尽孝,众人肯定私下里要议论我的。是以不管怎么样,这场面功夫总归还是要做做。”
不过即使如此,明老夫人也觉得很是没趣,勉强再跟她们姨甥说了两句话,也就暗示自己乏了,让她们另找地方。
宣于冯氏带着盛惟乔出了门,边朝自己住的院子走去,边跟盛惟乔说明老夫人:“你这祖母心倒是不坏,不过就她那脑子,想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话是有点奚落的,盛惟乔正要委婉提醒她明老夫人怎么说都是自己祖母,且也比宣于冯氏高一辈,但宣于冯氏又有些感慨,“然而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吧,她命倒是不错,你那祖父尽管对她不如对你嫡亲祖母尊重,却也没生过二心。且你爹娘也不是刻薄之人,所以她笨点也是件好事,不然太精明了,反而未必能跟你祖父还有爹娘处得来。”
“倒是你嫡亲祖母真正命苦,一天福都没享过,就这么去了。”
盛惟乔觉得姨母说这一番话,未必全是惋惜艾老夫人,八成也有自伤身世的缘故。
她仔细想了下,确实自己那姨父的忌日就快到了,宣于冯氏对这丈夫恨之入骨,这一天要是在南风郡中的话,一定要叫厨子做上一大桌子菜,还穿红着绿的庆贺。
这情况看似无情,其实正是难以与往事一刀两断的挣扎。
“姨母,您说北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接下来还要不要去西疆了?”盛惟乔心里唏嘘着,也不好说什么,就岔开话题,“这两天密贞太忙了,我都没空问他。”
宣于冯氏闻言,皱了皱眉,也为难:“后宅跟生意上的事情,你问我也还罢了。这朝堂大事,我一介妇道人家,之前又向来不在长安的,却哪里知道?”
盛惟乔正要说话,这时候不远处忽然踢踢踏踏的跑过一个小丫鬟来,瞥见她们,就停了停脚步:“冯老夫人、县主:门上来了个受伤的人,说是县主的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