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盛惟娆,这是盛兰辞的亲侄女,同居一府,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这女孩儿当真恨上盛惟乔,又有她那个心术不正的亲娘白氏在幕后唆使,谁知道会不会在私下里坑盛惟乔一把呢?
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尤其盛惟娆比盛惟乔还小一岁,距离正常出阁的年纪还有几年。这几年里,盛兰辞夫妇难道在操心盛家偌大家业的同时,还要一直注意着她们母女吗?
即使他们夫妇不怕麻烦,但如果盛惟娆本来没有报复大房的意思,若知大房对她的怀疑与防备,只怕也要生出怨恨之心来了!
“未知海主有何指教?”盛兰辞想到这儿,索性直接问了。
公孙夙也很爽快:“小女应姜,虽然因为生长海上,性情粗野了点,但也因为耳濡目染,对于种种鬼蜮伎俩,颇有经验;又与犬子应敦一样,幼习拳脚,不敢说身手多好,应付应付闺阁里的一些争斗,却是绰绰有余了。”
盛兰辞感到非常意外:“海主如今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孩儿,竟放心让她离岛吗?”
“正因为她是女孩儿,我才舍不得她在岛上蹉跎了华年。”公孙夙解释,“这孩子与令爱同岁,只比令爱小半个月,在海上已经可以议亲了,然而我麾下根本没有适合她的人选,再者我尚有一子可以接掌家业,自也希望女儿可以到岸上安居乐业。若令爱可以收她做个奴仆,将来给她寻个家境殷实公婆和善的人家,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这番话盛兰辞自然是不相信的——之前公孙夙口口声声劝他干掉侄女盛惟娆,然而却把盛惟娆好好救了回来,那会盛兰辞就怀疑这位海主别有所图,现在看来,估计就是为了把公孙应姜推荐到盛惟乔身边了。
不过不信归不信,公孙夙这话却正中了盛兰辞的的软肋:他跟冯氏再疼爱盛惟乔,作为长子长媳,到底不可能时时刻刻围着盛惟乔转,而盛惟乔也有这点年纪了,也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成天乖乖的跟在他们身边。
但公孙应姜的年纪与性别,正可与盛惟乔朝夕相处。以这位海主之女的成长经历,无论是心计还是武力,等闲阴谋与暴力,都不在话下。
冲着这一点,纵然公孙夙有些小算盘,盛兰辞认为可以容忍。
毕竟盛家现在说是南风郡三大势家之一,由于发家最晚,底蕴最薄,盛兰辞以前也没想到给女儿安排闺阁里的护卫,这会纵然想推辞掉公孙应姜,另外给女儿找个保障,也是没地找。
“不过让公孙小姐做奴仆是肯定不行的。”盛兰辞送了女儿回房后,与船上其他人寒暄了几句,眼看楼船扬帆出港,驶离了玳瑁岛,他唤了心腹盛福到自己房里商议此事,“一来冲着公孙家曾认鹤儿做义子这点,我也不可能把他们家女孩儿给乖囡做下人;二来下人地位不高,做事难免束手束脚,无法保护乖囡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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