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疑虑之色,“他跟咱们素不相识,又是新近从娇语姨娘那儿转投的向夫人,按说正是急于讨好向夫人以及立功的时候,怎么会反过来替咱们说话了?”
因为之前桓夜合说过这人缺钱的很,盛惟乔也考虑到了孟归羽这么做,是否是图谋自家给的谢礼,问题是,“就算我们因此给他一大笔谢礼,又为了让他之后都盯牢了向夫人,在向夫人再向太后进谏对咱们家不利的言辞时及时阻止,可时间长了,这点肯定会被向夫人发现!到时候向夫人会不找他算账吗?”
“就现在的孟家四房,似乎还反抗不了向夫人吧?”
“还是他只打算一次性的跟咱们要笔好处,及时收手以避过向夫人的耳目?”
“谢礼应该他的目的之一。”盛睡鹤闻言,思忖片刻,眯起眼,笑了笑,安然说道,“至于他真正的考量,只怕跟整个孟氏目前的处境有关系!”
“我孟氏目前的处境?”此时此刻,与盛家宅子相隔数条街的崇信伯府内,孟归瀚、孟归欢兄妹,也正惊讶的问,“六哥,这话怎么说的?”
因为此刻是在伯府的室内,地龙烧的整个屋子里都暖融融的,案上一盆腊梅盆景馥郁着冷香,孟归羽脱了裘衣,解了金冠玉簪,只拿一顶竹冠绾了满头墨发,横插木簪,身上也换下了上个月新做的鸭卵青底暗绣缠枝莲菊纹圆领襕衫,穿着家常的半旧松绿底鸑鷟衔花两色缎圆领袍衫。
此刻端坐上首,看着底下一双弟妹迷惑中透着讶然的神情,就笑:“你们是不是觉得,以孟氏的权势,要对付一个盛家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既然大伯母怀疑盛家,咱们应该立刻为大伯母冲锋陷阵,至于盛家是否清白那不重要,更遑论是替他们开脱?”
孟归欢试探道:“六哥是否想陈师结交盛家?毕竟大伯母实在不是可靠的人。”
“大伯母再不可靠,只要十四妹妹的前途不变,咱们终究是要为她效劳的。”孟归羽闻言摇头,看向孟归瀚,“小七,你看呢?”
孟归瀚犹豫了好一会,才迟疑着说:“我只能揣测出六哥在这件事情上不为大伯母冲锋陷阵的用意——就是盛家虽然门楣远不如我孟氏,但那位盛老太爷,乃是周大将军旧部,与宁威侯之父亲善,据说宁威侯一直对其执晚辈礼,北疆大军中的老人,只怕至今有记得他的。若无铁证,贸然对这家子人下手,一旦对北疆的三哥那儿造成不好影响,到时候即使讨好了大伯母,却恶了三哥,到底还是划不来的。”
他说的三哥就是郑国公世子孟伯勤,孟伯勤的生母钟氏嫁到孟家后,连生两个女儿,在长辈的压力下,不得不给丈夫纳妾,结果侍妾也陆续生了俩女儿——这期间比郑国公小了四岁的武安侯倒是与嫡妻姚氏生了两个儿子,所以钟氏终于生下男嗣时,孟伯勤的大排行已经是三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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