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盛睡鹤还有那么好的读书天分,只要他设法把自己的存在与天赋让盛老太爷知道,盛老太爷绝对会允他进门而且保证他的安全!
可事实上呢?
他不声不响的熬到十七岁,方由盛兰辞将他带回盛府——这实在不对劲,毕竟他怎么知道冯氏一直生不出儿子来?倘若这中间冯氏生了儿子下来,他八成是没指望进门的!
这人又不是傻子,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么能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
还是他天性淳朴、高风亮节、敦厚孝顺、心胸宽阔,生来就有古往今来的孝子之魂附体,满心都是逆来顺受的温驯体恤,对将他拒之门外的生父嫡母不但没有半点愤懑不满,反而充满了孺慕之情,硬是用自己的高尚品德与高洁情操感动上苍,得到了被盛家承认的机会——这种人会才来长安,就算计六元这种从未有人取得过的荣耀?!
赵姑姑沉吟良久,忍不住问:“他那个嫡母冯氏,是不是着过什么暗手?”
长安高门多,后宅的阴私也多。主母被坑了子嗣的事情,赵姑姑听过见过的可不少。
此刻就怀疑,“如果他早就知道冯氏不能生的话,自然不必急着回盛府!毕竟在外头虽然没名没分,却正可专心读书!要是一早设法进入盛府,成天在嫡母眼皮子底下,哪儿能自在?尤其他那嫡母还深得他生父宠爱。”
照这个思路想的话,盛睡鹤十七岁之前的寂寂无名,正是他城府深沉或者背后有人指点的佐证——低调,不折腾,不抗争,既可最大程度的降低嫡母对自己的敌意,增加盛老太爷对他的怜惜;又巧妙避开了被嫡母养废、谋害、惯坏等设计的可能;还利用这十几年时间,专心苦读,为自己的前途攒下了最有利最稳妥的资本:才学。
赵姑姑认为,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完全符合此人才来长安就通过指使嫡妹盛惟乔向太后进言以谋划六元的作风!
“我之前也这么以为呢!”庆芳郡主听着,苦笑,“但偏偏收了银子的徐家下人还说了个事情,就是冯氏前两个月刚刚诊出了身孕!盛家现在的主事人盛兰辞正是为了照顾她才脱不开身,只能让兄妹几个与宁威侯府世子结伴北上!”
赵姑姑愣了会,眉宇间的疑虑没有消散,却越发的浓郁了,冷笑道:“这妇人如今远在南风郡,就算咱们的人去了那里,她好歹是个当地大户的当家主母,咱们的人就算找上门去,她一个‘妊娠在身’的妇道人家,难为还能出来抛头露面吗?而咱们的人也不可能贸然提出验证她是不是当真有喜吧?”
庆芳郡主沉吟道:“姑姑是说?”
“这冯氏生下嫡女之后,十几年中间都没有过动静,怎么丈夫领回去的外室子才要来长安赶考,她就有了?”赵姑姑眯起眼,“这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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