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睡鹤悠然笑道:“这还真是未必——毕竟为兄会的东西那么多!”
然后他衣襟就被放开,手被拉起来,塞了一满把的珠花发簪步摇耳坠子小插梳绞丝镯子等等,盛惟乔冷笑:“朝云近香髻、十字髻、灵蛇髻、随云髻、双螺髻、垂髫分绍髻、堕马髻、百合髻、垂挂髻、回心髻……绿锦跟绿绮随便哪个,有你手里这点东西,半个时辰之内,以上随便哪种发式都能给我梳出来!我对你要求不高:今儿个天黑之前,你随便梳成哪个,我就承认我跟我的丫鬟是累赘,不然,你就给我乖乖儿把‘累赘’两个字收回去!!!”
盛睡鹤盯着手里一堆零碎小东西凝视片刻片刻,抬头朝她勾唇一笑,毅然道:“其实为兄才是累赘!”
“……哼!”盛惟乔见他认错迅速,脸色才缓和了点,把珠花什么的收走,不忘再奚落几句,“说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连最简单的双螺髻都不会梳!”
老子又不是你丫鬟,学什么双螺髻?!
盛睡鹤心中腹诽,倒是你梳双螺髻的时候,老子特别想再给你画上胡须写上王字——嗯,上次忘记了,应该把鼻尖也涂黑的!
他想象了下盛惟乔梳着双螺髻、脸上被画了胡须、额上写王字,鼻尖还被涂成个小黑点,嘴角不禁弯了又弯,心情特别好的决定不说出来激怒这女孩儿了。
然而盛惟乔的抱怨还没结束:“你就算不让我带伺候的人进来,东西呢?为什么东西也不备整齐点?!其他不说,多余的被褥啊我的换洗衣裙啊妆台啊茶具这些总要带吧?!现在这情况根本就没法过好不好?!”
“乖囡囡,为兄要是把山洞里都塞满了你现在想要的东西,让你在这里过的舒舒服服快快乐乐,简直跟在家里一样!”盛睡鹤叹了口气,伸指弹了弹他的斗笠,温柔道,“你说在谷口设陷阱的人就算是头猪,他会不会从那些东西一件件朝谷里送的时候,就猜出为兄已经对他做的手脚了如指掌?”
盛惟乔怔了怔,不禁悲从中来,摸着垂在胸前的两条麻花辫,眼泪汪汪:“也就是说我接下来都只能这么蓬头垢面的过?!你到底想在谷里待多久啊你——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跟爹爹商议,让爹爹出马帮你解决掉,非要拉上我陪你受苦!而且你就算不能多送东西过来做准备,至少学着梳个双螺髻什么吧?!你什么都不做,你好意思吗?!”
盛睡鹤久久的看着她,半晌,使劲捏了她面颊一把,叹道:“是谁从进谷以来,对为兄不是打就是骂,然后还要为兄服侍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末了连睡觉怕打雷都要为兄陪——现在居然还说为兄什么都不做!昨晚的烤肉、早上的鱼汤看来都喂了五哥是不是?!”
他痛心疾首的唏嘘,“乖囡囡,这么不要脸的话,你居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为兄必须从现在起重新喊你坏囡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