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们母女没有长久的相处过,根本谈不上感情。”
“这种情况下,对于我这样的妹妹,你就算心胸再宽阔,也不可能全无芥蒂吧?更遑论是带我去听壁脚,让我看清跟我姐姐妹妹相称的人的真面目了!”
盛惟乔所以笃定道,“如果你不是我的胞兄,那你自己说,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容忍?”
盛睡鹤端然凝视着她灯下格外柔和的轮廓,慈爱道:“这当然是因为,为兄心胸之宽广,远远超过乖囡囡的想象!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乖囡囡没见过宰相,难免不能理解为兄的宽宏大量!”
“你的宽宏大量?”盛惟乔冷笑出声,“应姜给你跳个舞,被你半夜扔下海的宽宏大量,还是我打你一顿,被你点了穴道拖着走,事后还扔在树上吓唬了半晌的宽宏大量?”
斜睨一眼望天望地就是不肯跟她视线对上的盛睡鹤,她面上不屑之意更盛,“又或者,是宣于芝雨意图诱惑兼利用你之后,转头就被你卖了个彻底的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是要看对比的!”许是不甘心词穷,盛睡鹤摸了会下巴,抬起头,幽幽道,“你是知道为兄的底细的:为兄执掌乌衣营的时候,因为年轻难以服众,不能不以严苛手段震慑诸人。相比那时候,为兄现在简直善良的催人泪下!不信你回头问问阿喜!”
想到这人射杀韩少主时的无声无息与干脆利落,盛惟乔脸色微变,但随即道:“可公孙喜他到现在仍旧那么怕你,上次荷花宴回来,我去泻珠轩问你话时,你让他退下,他明明很不情愿,却丝毫不敢违抗——可见你骨子里一点都没变!所以你对我格外有耐心,肯定有缘故!”
盛睡鹤严肃道:“阿喜他怎么可能是怕为兄呢?他明明就是对为兄忠诚到骨子里!”
继而洒然一笑,温柔道,“好吧,既然乖囡囡忽然变得这么聪明,为兄看来也是无法继续否认了——为兄确实是你失散多年的嫡亲胞兄啊!”
他充满希望的问,“那么,乖囡囡,你以后是不是会对为兄特别好,努力弥补为兄流落在外多年的艰难辛苦的那种?当然,亲自炖汤给为兄喝就不必了,你就为兄一个哥哥,一旦毒死就没第二个……噢不,为兄的意思是,为兄只有你一个妹妹,哪里舍得你下厨房?”
盛惟乔脸色复杂的看了他片刻,蓦然伸手,似想触碰他面颊。
盛睡鹤特别配合的低头,方便她抚摸自己的面容——但!
就在他以为这妹妹下一刻会扑在自己怀里心疼自己流落在外的种种凄楚,或者摸着自己的脸梨花带雨嘘寒问暖时,盛惟乔骤然翻脸,改摸为揪,扯住他脸皮使劲掐,咬牙切齿道:“叫你们骗了我这么久!!!!!”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为了“外室子进门”之事操的心生的气,知情的爹娘跟这只盛睡鹤却始终稳坐钓鱼台看好戏,盛惟乔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这只盛睡鹤还想要补偿、还想要对他好?!
做梦!!!
她没当场打死他就是顾念兄妹之情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