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户打开吧,小子,今天的太阳好像不错。”艾黎可嘟囔了一句。
杜维照办了,他推开了窗户,外面阳光明媚。初春的季节,已经有一些南来的鸟儿在鸣叫歌唱,院子里墙角,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开始茁壮的绽放。
可是,回过头来,杜维却看见,软塌上的老人,却缩了缩身子……很显然,早春的季节,并不强烈的寒气,却已经让虚弱的艾黎可大师有些无法抵御了。
杜维心中流淌过一丝哀叹,却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给老法师的身上加了一条厚厚的毯子,然后他看着艾黎可的眼睛:“我推你去院子里看看?”
————————————————————这里是燕京城外的一个庄园,是杜维名下的产业——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燕京这个地方拥有多少产业了。只能说小扎克实在是一个赚钱机器,现在杜维在燕京的产业,经过了小扎克的经营,已经多得连杜维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个庄园就位于燕京的成为东北处,濒临澜沧大运河的河畔。
院子就修建在一个小小的山坡之上,坐在院子里,面前的栅栏上已经布满了泛出嫩绿色的树藤,而远处脚下,山坡之下,就是帝国著名的东西大动脉——澜沧大运河。
远眺而去,脚下的河道之上,一些商船正在来往行驶,而靠近河床的水浅的地方,一队一队的纤夫,正在奋力的拉着船,远远的,似乎还能隐约的听见号子的声音。
这个初春的早晨,在明媚的阳光笼罩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除了靠在软塌上的那个老人。
艾黎可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景色。
那山,那水,那树,那花,那阳光……老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近乎贪婪的味道,仿佛试图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深深的刻画进自己的眼睛里一样……“看不够啊……”
忽然,艾黎可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真奇怪,我总觉得,这些东西,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够。”
杜维哈哈一笑:“那么很简单,等你身子好一些之后,我带着你去西北,去草原看看,看开那一望无际的碧绿,还有远处的雪山,那风景很棒,你会喜欢的。”
艾黎可仿佛笑了笑,然后他平静的看着杜维:“好了,小子,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身体……别忘记了,你的很多药剂学的知识,还是我教你的呢。”
说着,老人勉强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潺潺微微的弯下腰去,伸出枯瘦的手指,试图去触摸软塌之下一旁,泥土里升出了一只白色的小野花。
那细嫩的白色花瓣,让老人的眉宇之中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来。
杜维心中一软,走了过去,就要帮他把那只花摘过来。
“不要。”艾黎可却忽然摇了摇头,他轻轻的挡开了杜维的手,低声道:“别摘了它……一摘,它就死了。”
老人的话语似乎带着一丝复杂的味道,他的手指终于勉强的触摸到了花瓣,他就那么轻轻的,轻轻的,轻轻的用指尖轻轻的触碰了几下花瓣,眼神里的味道,似乎有一种隐隐的向往——然后,他收回了手指,重新躺了下去。
“就让它好好的活着吧。”艾黎可叹了口气。
杜维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有些湿润了,他咳嗽了一声,假装侧过身子,飞快的将眼角擦拭了一下。
这个时候,艾黎可却躺在软塌上,闭着眼睛,笑道:“小子,你还没告诉我,那天你是怎么说服雅戈道格那条老狐狸接受了你的条件?我也没想到,在广场上,他居然真的帮了你。”
“很简单。”杜维笑道:“那天我只对他说了三句话。他就同意了。”
“哪三句?”
“嗯,第一句话:魔法工会一直和教会不对路,对吧?”
“没错,魔法师一直讨厌那些神棍。”
“第二句:如果摄政王继承皇位,那么帝国皇帝就要称呼教宗为‘教父’了,魔法工会愿意看见教会那么风光和嚣张吗?”
“嗯……当然不会愿意,至少不会高兴。”
“第三句是:查理皇子愿意拜雅戈道格主席先生为老师,学习魔法知识。”
艾黎可大师愣了一下,然后他看着杜维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太有趣了!杜维!你这个狡猾的家伙。这样一来,教会的那个老神棍失去了一个皇帝教子,而我们魔法工会主席多了一个皇帝徒弟!这样能让魔法工会压过教会一头的机会,老狐狸果然是不会拒绝了。”
艾黎可认真的想了想:“可是,既然皇室不愿意让皇帝成为教宗的教子,却愿意让皇帝成为魔法工会主席的徒弟?”
“这是不同的。”杜维叹了口气:“教会的那些神棍们,对权力有**,教会总是想攫取更多的权力和权势。可魔法工会不同。魔法工会的野心不大,魔法师们对世俗的权力没有什么**,对于皇室来说,他们宁可愿意让魔法工会坐大,也不愿意看到教会太嚣张。因为魔法师们对权力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魔法师的特权和凌驾法律之上的地位,除此之外,魔法工会不会对皇室的统治构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