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梦而已,柏里曼庆幸着劫后余生,忽然他感到肩膀一阵疼痛,他把肩膀从领口伸了出来,扭过头看去。
原先在梦里被砍到的伤口化成一道黑色的痕迹,尽管没有伤口,但疼痛感仍然没有减弱半分。
原先在梦里被砍到的伤口化成一条黑色血污,尽管没有伤口,但还清晰地感到血污内隐隐作痛。
他尝试着抬起了左臂,一道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上传来,他的手臂完全抬不起来,他满头大汗,疼得咬紧了牙关。
如果只是梦的话,为何还能感受到疼痛?那一切不都是假的吗?
柏里曼此时穿着睡衣,连鞋子都没穿。他记得做梦之前他是在家里的床上睡着的,可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却到了这个地方?
难道!
我在梦游!他怔住了。
在灰幕海岛吸入的灰雾,终究让他患上了梦游症,尽管他心存侥幸,但也无法成为例外。
除了疼痛之外,他感到十分的疲惫,又饿又困,似乎昨晚睡的觉根本就没睡一样。
他打了个出租车,回到家里,吃了一块面包就躺在床上睡觉,他实在太累了。
在桌子上,他的手机接到了一条梅琳发来的短信:
“你到底在干什么?打你的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都两天了!”
柏里曼感到寒风吹在他的身上,冷飕飕的,而且床也是冰冷又潮湿,他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一座座尖塔指向着夜空,那一轮月圆异常的大,仿佛伸出手就可以抓住。
我怎么又回来了?我又做梦了吗?他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忽然肩膀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手上一滑,还没爬起来就摔下。
他还在那条阴暗的街道上,位置一点也没有移动过,周围都是些不完整的躯体,只是少了那些吃人脑的疯子。旁边的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正在看着他——嘿!伙计!欢迎回来!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天伴随的白雾也悄悄跟在雨后,街道寂静着,整个维伦城把白雾这件衣服给披上。
柏里曼费了很大的劲才站了起来,他目前要面对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肩上的伤口需要处理。疼痛非但没有减缓,伤口反而红肿了起来,就连血也没有止住。他把上衣脱下来按住伤口,朝着上方的台阶走去。
“咚咚咚”柏里曼敲敲门,住在这个房间的人是唯一愿意和他说话的,他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帮助。
对方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了门外的柏里曼,他走到门后打开门。
他是一名70岁左右的老头,穿着脏兮兮的马甲衬衫,礼帽下是一张满是老人斑的脸,他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柏里曼,“哟哟,这不是新来的异乡人吗?”
“你好,请问家里有绷带吗?”柏里曼把摁在伤口的上衣拿开,“我受伤了,能不能借一卷?我会感激你的。”
“嘿嘿,进来吧。”老头把他带到屋内。
一进到屋内,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尽管有些呛鼻,但总比街上的血腥味好闻得多。屋内很暗,只有一根快用完的白蜡烛黏在桌子上照明,雨水从破损的玻璃窗外飘进来,打湿了棕木地板,长期潮湿的角落里,已经长出了不少的蘑菇。
老人让他坐在了桌前的木椅上,自己走到卧室里寻找着绷带,一阵翻箱倒柜后,拿出了一卷绷带走了出来。
“你不方便包扎吧?嘿嘿,我来帮你。”老人走到柏里曼身后,干瘪的手缓缓卷开绷带。。
“非常感谢!”柏里曼连忙道谢,他看着前方壁炉旁的一面全身镜,上面脏兮兮的,从模糊的镜面可以看到,老人正耐心地给伤口缠上绷带。。
原来维伦里的人,也不完全都是疯子,虽然这个老头阴阳怪气的,但还算是心地善良,在经历一场可怕的猎杀后,能够遇到一个照顾自己这初来乍到的异乡人,我真是太幸运了,伤好了之后,要想办法报答人家。柏里曼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镜子上的老爷爷。
可才刚刚说着老头的好话,柏里曼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身后露出了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