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早辉接过话茬说:“光水,你可以把照片给老师傅看,让他确认不就行了。”
徐光水苦笑道:“我试过了,可那位老师傅岁数大了,记忆力早不如从前。只能断断续续回忆,这块条石几年前有人专门找他预订,至于那个人姓什么长什么模样,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邝早辉便说:“石料厂应该有客户单据,上面有客户信息,找出来不就结了。”
“五年前的事情了,有的话也早就当垃圾处理了。石料厂管单据的人,不像正规单位那么有责任心。”
徐光水叨咕完,一仰脖,一盅白酒瞬间倒进肚子里,一滴不剩。
厉元朗思虑片刻,出主意道:“光水,他想不起来,我们可以帮他想起来。”
徐光水一时没弄明白,瞪着双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邝早辉反应过来,一拍巴掌惊喜道:“厉市长还是你想的高明,高,真的是高。”
徐光水仍旧一头雾水,邝早辉解释说:“你把怀疑和这事有关的人员照片给那位老师傅看,他不就回忆起来了吗!”
“哦。”徐光水恍然大悟,边点头边兴奋说:“主要是范友成的照片。”
“不止是他,精诚化工的高管都在范围之内,尤其是范友成最为信赖的人。”厉元朗肯定说:“条石要是范友成派人弄的,这件事就好办了。”
“早辉,娄天元这个人怎么样?”
“他嘛,倒是可以接触。”邝早辉明白厉元朗的心意,娄天元是主持公安工作的副市长,厉元朗要把公安局抓在手心,便于使用。
毕竟,有许多事情需要公安出面。
厉元朗明白邝早辉的意思,娄天元是可以争取的。
又喝了一会儿酒,话题聊到买下针织厂的那名神秘京城客商身上。
由于时间久远,那会儿的邝早辉和徐光水刚刚步入仕途,都是小白丁,根本涉及不到针织厂的买卖中。
徐光水酒喝得到位,话自然也就多了。
“两位市长,据说那个京城老板背景很大,省委书记都得礼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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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早辉摇头晃脑说:“他那么有能耐,弄一个化工厂却半途而废,不就是个骗子么。光水,你的分析不准确。”
“不是那样的,至少不像外界传扬的那么简单。”徐光水继续说:“我把打听到的消息拼凑一起,只是表面上得出结论,就是三个字,不简单。”
厉元朗微微蹙起眉头,“光水,你能详细说一说吗?”
“请原谅厉市长,我还没弄完,还差最后一块拼图,等我搞清楚了,再向你汇报。”
厉元朗暗中佩服,别看徐光水对酒情有独钟,真做起事情来,一点不含糊。
就说京城富商这件事,给厉元朗的第一感觉同样如此。
一个人跑到德平市,圈起一块地方,一年时间,运土车进进出出,然后只盖起一排平房,像样的建筑什么都没有。
他们在干什么?
让人匪夷所思的同时,更多的是怀疑。
对,就是怀疑。
总之,旧厂房那里,给人留下太多问号。
次日,厉元朗在忙碌中,特意抽出午休时间,带着穆广森去了一趟旧厂房工地。
大门紧闭,敲开后,两名保安接待了他。
得知是市长,这二人马上整理好衣服,一起向厉元朗敬礼。
“没事,我就是随便转一转,你们不用管我。”
厉元朗背着手,穆广森跟在他左右,慢慢走了进去。
他上一次来的时候,不过走马观花,看得不仔细。
厂区面积很大,在原有房屋基础上,东南角的那一排平房就是当初京城老板的杰作。
而原来的老厂房,由于年久失修,风吹日晒,又长期空置。
到处长满齐腰杂草,墙砖斑驳,还有的已经倒塌,一片破败迹象。
穆广森在前面用一根木棍探路,厉元朗踏着杂草,挨个地方观瞧。
特别是在一个高大厂房里,望着残缺不全的老旧机器,厉元朗摸在上面,一层厚厚灰土之下,这些老机器像是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厉元朗拍了拍手上尘土,感叹道:“这里要是不能很好利用起来,实在可惜了。”
穆广森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深有同感,并提醒说:“市长,前面就是挖出条石的地方,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可以。”
随后,二人穿过厂房,绕了一大圈,最终驻足在深坑边上。
条石已经被刘经理运走,坑里面除了土石,并没什么稀奇。
厉元朗环望四周,指了指不远处那排后盖的平房说:“走,我们去那边瞅瞅。”
这里的平房虽说是后来建成,同样历经十几年,又没人居住,窗户都没剩几扇了。
房子里竟是破衣服破被等等一些垃圾,空气中散发着难闻气味。
厉元朗皱了皱眉头,晃着脑袋走了出来。
殊不知,脚刚踩在杂草上面,忽地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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