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月给他理好帽子,低声道:“好孩子。”
银霄的身心在闹市中开出了一朵静谧的花,连灵魂都安静下来,他上前一步,靠近了她,俯身探头,在她耳边低声回答:“我爱您。”
宋绘月笑道:“孩子话。”
她没有回应银霄的爱,然而走在前方,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全成了游魂,身边最后还是银霄。
拎着早饭回到家中,李俊带着宋清辉正在饥肠辘辘的撅着屁股挖蚂蚁,见到饭,一大一小立刻洗手坐好,满嘴流油的吃了一顿早饭。
吃饱喝足,一家人齐齐出动,抱上普贤菩萨,前往城北田吉光住处,送田吉光和谢子厚出城回定州。
田吉光见到宋绘月便下意识的高兴,也有许多话要讲,然而见到银霄之后,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不敢直视宋绘月,以至于堂堂一位好男儿,变得鬼鬼祟祟起来。
宋清辉长年的没有玩伴,突然见到谢子厚,也十分高兴,立刻想带着他一起去抓蛐蛐和打鸟。
谢子厚手里攥着一颗乳糖狮子,对着热情的过了头的宋清辉,心中胆怯,忍不住往田吉光身边躲去。
宋绘月看着他惊弓之鸟的模样,便上前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喜欢吃糖?”
谢子厚先是点头,随后又疯狂摇头,非常小心的回答:“不可以吃,只有赢的小狗才可以吃糖。”
宋绘月一时无言,片刻过后,才温声道:“这里没有小狗,以后也不会有小狗,田叔叔会给你买很多的糖吃。”
田叔叔在一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宋绘月把乳糖狮子塞在谢子厚的嘴里,谢子厚咂摸着糖块,露出了笑脸,和宋清辉手拉着手玩去了。
田吉光早已经准备好行李和马车,行李过于庞大,全是带给定州兄弟的京都土仪,他搬的哼哧哼哧,半晌都没塞进去两个。
银霄看了看天色,为了防止天黑他们都不能出发,亲自出手将包袱一个个塞进马车。
李俊站在一旁围观,低声道:“这孩子终究是张家人,以后长大了恐怕不是盏省油的灯。”
宋绘月笑道:“定州如狼似虎之地,还有胡金玉对着这个张家后人虎视眈眈,不必忧心,再说也不是要养他一辈子。”
李俊摇动扇子:“要是他甘心被养一辈子,倒是省心了。”
银霄放好行李,又把谢子厚也一并塞进去,谢子厚晃荡着两条小腿,坐在行李之中,神情很兴奋,不住的招手让宋清辉以后找他玩。
送走田吉光和谢子厚,宋绘月也开始收拾前往潭州的行李。
新帝登基那一日,正是个艳阳天,宋绘月、宋清辉、李俊、银霄包下一条客船,往潭州而去。
顺着江水一路往南,到了夜里,水面苍茫,一轮明月自山中跃出,映照千里,清光四射,天边点点疏星闪动,两岸树木迎风摇动,山峰渐多,山峰之上水雾溟蒙,已然是南边景色。
宋绘月站在甲板上,抬头望见鸟群自天边飞过,羽毛在月光之下蒙着一层银光,也在往南飞去。
过去的一切,都随着滔滔江水而流逝。
她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银霄,银霄一身皂色长衫,身形颀长,面目凌厉,在触及到宋绘月的一瞬,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她看他,他也看她,夜风吹起二人衣袖,像是都生了双翼,正要展翅翱翔。
故事完结,感谢大家一路厚爱,下一本书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