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指责银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宋太太慌忙站起来:“怎么又打起来了。”
林姨娘拉住宋太太:“连大娘子的婚事都敢编排,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免得他出去了也这样胡说八道!”
宋太太叹了口气坐下,又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担心银霄把人打坏了。
李俊脑子不好,她下意识的就慈祥几分,希望以后宋清辉走出去,也能得到他人善待。
屋子里传来李俊拍门的声音,边拍边喊救命,同时把那扇门扒拉开了一线,可怜兮兮的露出个脑袋。
下一瞬,银霄就薅着他的发髻,把他拖了进去,门“哐”的一声关死了。
屋子里再次传来沉闷的打斗声,银霄手下不留情,揍的李俊直叫唤,揍完之后,银霄打开门,把李俊从门里踢了出来。
李俊一张脸像是开了染缸似的,青紫一片,原本吓人的疤痕都不那么吓人了,横竖已经让银霄揍成了一个猪头。
他气冲冲的走到宋太太跟前:“你的女儿太坏了,我不做你的上门女婿了!”
说完,他伸手擦了擦鼻子下面的血。
宋绘月站起来,拍拍屁股,告诉宋太太她去小码头上吃夜市,宋太太忍着笑意问她有没有银子,去吃了就回来。
还是出去好,免得呆在家里就打架。
李俊一听出去吃,立刻脸上也不疼了,抬腿就跟上:“我请客,我有银子。”
他在金明池,挣了一大笔,足够他花。
宋绘月不搭理他,他就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只是离银霄稍微远了一点。
刚才挨了揍,他亟需服用一些美味来止痛。
小码头上灯火通明,两侧都是脚店和茶坊,百来只渔船系在水边,一字排开,鱼行的牙人拿着一杆秤在岸边,有店子里和行贩要活鱼的,就从渔船上买下来,过了称给买主。
宋绘月寻了一家今年刚开的脚店,里外一起放了十副樟木桌椅,灯火明亮,共点了六盏油灯,门前酒缸子旁的案子上还点了一支蜡烛。
李俊没来过,只打眼一看,十副桌椅都坐满了人,刚想让宋绘月换个地方,就见一桌客人起身离开,伙计已经上前收拾起碗筷了。
他赶紧往里蹿,占了这个座儿,叫酒保要三个酒盏,两壶金华酒,让酒保先不管肴馔,筛上三杯再说。
酒保对着他这张乱七八糟的脸,心情复杂地筛了三杯,宋绘月和银霄才坐下,宋绘月向酒保要了鲜鱼汤、鱼脍、熏猪头肉、肉角儿、山海兜、榛松瓜仁拌的米饭。
点完没过多久,酒保就把菜热热闹闹铺了一桌。
三人都不大饿,因此吃的斯文温吞,宋绘月吃鱼,银霄对着猪头肉使劲,李俊则爱金华酒,很是痛快的饮了满满一大杯,然后痛快的发出一声喟叹——酒好。
他扶着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看着桌上的碗碟,伸出筷子吃了一包山海兜,面衣包的虾鱼笋蕨,属实不错。
酒菜味道都很可口,唯独不好的就是人太多,太嘈杂,声音四面八方的涌过来,塞满了他的耳朵,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他在太行陉呆久了,里面安静的能听到野鸡拖着尾巴飞过的声音,重回京都,他还是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很不适。
听不到自己想听的声音,就会有危险。
端起酒盏,他又来了一大口,打算再尝一尝熏猪头肉,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呼啦啦涌过去一大群鲜衣怒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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