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樘堂而皇之的坐在刑具之下,伸出双手在火盆上烘烤,面孔和刑具一样阴森冰冷,带着清清楚楚的血腥轮廓,不是**那般杀人如麻,而是目空一切,万物皆可杀。
有他在一旁坐着,窦曲山也不好过于拖延,只按部就班的提审,茶坊里大大小小,全都态度良好,十分配合,然而对小报和细作一事,也是口径一致,全不知晓。
张旭樘似笑非笑地看着窦曲山,认为他这样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审讯,别说是勾连细作,就是个小毛贼都审不出来,他还能审出什么大案。
若是换了自己,手段凌厉之下,便是没问题,也能审出问题。
只是他的凌厉手段,并不想多余用在这里,这些人还不值得他多费力。
多亏了张旭樘对这些人看不上眼,他们才得以全须全尾的回到牢房中去。
最后审问的人是宋绘月。
窦曲山心里捏着一把汗,眉头越发的紧锁,开始照常的问话。
宋绘月有问必答,一边回答,一边观看墙上的刑具,答过之后,她心想张旭樘真是命硬,难怪说祸害遗千年,她只要一落到张旭樘手里,就会有性命之忧,一切手段都不及他阴险狠毒。
不过没有关系,鹿死谁手,尚且不知。
窦曲山把能问完的话通通问完,又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有无遗漏,张旭樘又是阴阳怪气的看着他,让他知道再拖下去,对自己不利。
他想起倪鹏说的话:“相公行事,要以自己为重,人人都应该顾好自己,做好份内之事,不要节外生枝。”
窦曲山深以为然,见再也拖不下去,就让宋绘月签字画押,不再多嘴多舌引起张旭樘怀疑。
就在此时,张旭樘的护卫**不请自入,看都不看窦曲山一眼,上前就把嘴巴送到张旭樘耳边。
“二爷,出事了,禁军那边的指挥使,去了燕王府上拿人,说是和夏国细作相关!”
张旭樘骤然变了脸色,牙关紧咬,目光淬着毒,射向宋绘月。
细作抓到燕王府上去了,还是禁军动的手,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他低声问**:“刑部的人怎么还没到?”
**的声音越发微弱:“在路上,可是外面太乱了,报馆茶坊都在搜查,再加上禁军出动,刑部的人寸步难行。”
他说的还算好听,实际上知府衙门的衙役,就那么几个人,查不了京都这么多的茶坊和报馆,正在焦头烂额之时,正好碰到趾高气昂准备前来接应张旭樘的刑部中人。
于是知府衙门的官差扛着奉旨查案的大旗,抓了刑部衙门官差的壮丁。
张旭樘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知道张家后院起火,他不得不去救火,顾不上整治宋绘月了。
他站起来,走到宋绘月身边,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宋大娘子,晋王手里的东西,真是层出不穷,总是能给我惊喜,不过他的东西再多,也有穷尽的一天,真希望那一天快点到。”
宋绘月不答话,只拿鼻孔看他。
张旭樘冷笑一声往外走,抬起一只脚,脚刚落地,他忽然从墙上摘下来一根牛皮浸了花椒水的鞭子,抬手就对着宋绘月抽了过去。
与此同时,银霄几乎是一阵风似的跃进了刑讯房,在鞭子即将落到宋绘月脸上时,及时的捏在了手里。
张旭樘恶狠狠的一拽鞭子,鞭子纹丝不动,不必他开口,两个卫闻声而动,同时击向银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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