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船工在看过船身上的裂缝后,告诉侯二不得不去最近的荒沽码头停靠,补一补缝。
荒沽码头原来叫新沽码头,码头较小,后来往来船只越来越多,这个小码头承受不住如此多的客量,便另外修了大沽码头,这个小码头日益荒芜,就从新沽码头叫成了荒沽码头。
码头上还是有人,只是人烟稀少,喝碗茶水还是没问题。
码头上也有商贩,艞板放下,船上的人下了船,昏昏欲睡的商贩才有了精神,挑糖水的走的最快,两个桶子一前一后的晃荡,随后卖北豆腐的也追了出来,还有那卖炒胡豆的、炒板栗的、卖大碗茶的,也都涌了过来。
银霄在那卖糖水的人过来之时,便直觉不对,立刻将宋绘月挡在身后:“上船!”
宋绘月二话不说,就往回跑,卖糖水的提起一只木桶就扔了过来,将艞板砸落在水中。
同时此人纵身一跃,避开银霄,将最先下船的两个船工杀死,随后借力码头石阶,要跃上船去杀其他的船工。
王府护卫迅速抽刀阻拦。
变化只在眨眼之间,侯二早已料到会有埋伏,并不惊慌,抽刀在手,和银霄一前一后将宋绘月护住,同时大开杀戒,一刀一个,把假摊贩了结。
不到片刻,码头上就从一片安详变成了腥风血雨。
尸体倒在血泊中,扁担桶子等物洒落一地,炒胡豆成了血豆,豆腐成了血豆腐。
船上余下几位船工正要栓了绳下船,哪知道自己这一慢,就躲过一劫,都惊的面无人色。
侯二提着刀,在最先出手之人身上摸了一番,什么都没摸出来,又仔细打量此人面目,见他额头上有一条深印,是常年戴盔留下的痕迹。
再一摸手上茧子位置,就大致清楚了伏击者的身份。
“大娘子,这些人是驻军出身。”
能够使唤动驻军的人,除了岳重泰,就是张家,岳重泰不会明目张胆劫杀和晋王相关的出京之人,只有可能是张旭樘。
宋绘月并未多言:“放艞板,尽快离开此地。”
“是。”侯二起身,吩咐王府护卫将艞板捞上来,不必在管那一条缝隙,马上离开此地。
至于这满地残骸,便留给张家去收拾吧。
两个护卫顾不得水冷,跳下水去,把慢慢飘走的艞板抓住,递给岸上的人,侯二接了艞板,正要搭在甲板上,忽然耳边响起破空之声,他不假思索的拔刀反身斩去,一支箭凌空而至,断在了他刀下。
银霄耳朵一动,听到了牛皮筋所制作的弦在空中松开,所发出的嗡嗡声。
“趴下!”他怒喝一声,将宋绘月扑倒在地,随后就地一滚,滚落到了一个摊子后头。
头一支箭是令箭,令箭一至,后头的箭便铺天盖地,疾风骤雨一般袭来,将船上手无寸铁的船工扎成了筛子。
侯二在第一时间趴在了地上,同时一颗心猛地往下沉。
动用如此多的弓箭手,这阵仗完全在预料之外,张家疯了吗?
张旭樘站在码头后方的一个草棚里,没疯,只是杀心很重。
他就不信自己拿这么个小娘子没办法。
明明是个一无所有的臭娘们,却总是能从他手里跑出去。
所以这一次,他一接到宋绘月从码头出京都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安排了这一切。
这个疯女人,他非要攥在手里不可,不仅要攥,还要捏碎她,挫骨扬灰,方能解恨。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