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情跟敏症无关,他很有可能是叫人给害了。
陆荣轩开始害怕了,手上血肉模糊特别吓人,但是他却感觉不到疼,还是痒得厉害,还想继续用烛台的尖儿去扎自己。
他强忍着没有再动手,然后小声冲着门口喊了声:“阿唤!阿唤!”
阿唤立即有了回应:“小少爷,有事叫我吗?”
“有事。阿唤你快进来,快!”
阿唤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陆荣轩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掌淌着血,脸憋得通红。
他吓坏了,赶紧跑上前点了蜡烛仔细查看。这一看可吓得够呛,只见陆荣轩的右手掌都被戳烂了,手心手背几乎都要被戳透,这简直像是受了极刑。
他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小少爷?”再瞅瞅陆荣轩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拔掉蜡烛的烛台,似乎有些明白了。“小少爷自己扎的?这究竟怎么回事?”
陆荣轩一下就哭了,但又不敢大声哭,怕吵到更多的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肯定是遇着了不好的事情,这个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他姐姐都没有好处。
于是他忍着害怕,颤着声跟阿唤说:“我这只掌心特别的痒,下晌我们从街上回来它就已经很痒了。我刚刚忍不住,用烛台尖儿扎了一会儿,可现在还是痒。阿唤,你快点儿帮我去找我姐姐吧,她是神医,只有她能救得了我了。”
阿唤点点头,立即起来,“我这就去。”说完又不放心陆荣轩,又看了看他的手说,“小少爷能忍住吗?您可不能再扎自己了,这双手再扎下去就要废掉了。您是二小姐的弟弟,是这左相府嫡出的少爷,身份可尊贵着呢!要是这么小就废了一只手,那……”
他心里想着,那学问不是白做了吗?这样子连国子学都回不去了,因为右手不能握笔啊!
陆荣轩满口答应:“我一定忍着,你快去快回。”
可是阿唤不信他,他觉得痒症发作起来是很要命的,也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陆荣轩还太小,根本什么都不懂,可不能稀里糊涂地就废了手啊!
于是他拉了陆荣轩一把,“走,小少爷,咱们一起去找二小姐,这样还省了二小姐再过来的时间。”
陆荣轩觉得他说得对,起身就要跟他走,但是他又没穿鞋,也没穿外袍。
阿唤匆匆给他套上了衣服,鞋袜也是胡乱穿了一通,然后就拉着陆荣轩往外跑。
陆荣轩鞋没穿好,走几步就崴脚,阿唤干脆在他跟前蹲下来,将人背到自己背上。
八岁的孩子背着四岁的孩子,就这样奔跑在深秋的夜幕下,跑的人累得满头大汗,被背着的人却冷得瑟瑟发抖。
阿唤是个细心的孩子,陆荣轩这事儿出得诡异,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能把自己手戳得稀巴烂,还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的。
他觉得事情不对劲,且不应该张扬。于是一路挑着小路走,背着人不说,还告诉陆荣轩:“把手按在我的衣服上,这样血就不会流到地上。”
陆荣轩依着他的话去做,等到了飞雪院儿时,阿唤半边身子都被血染得透透的了。
而陆荣轩也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痒劲儿又上来了,小脸一会儿煞白一会儿通红,整个人被折腾得迷迷糊糊,眼瞅着就在昏倒的边缘。
终于,冬安发现了他们。
眼瞅着冬安往这边迎过来,阿唤终于吃不住力气,腿一软,摔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