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伍德怀里的少女,阳毅本能的平端起自己手中的法杖,弯身向着她鞠躬。在他身后,马尔纳与塞吉皆是单膝跪地,默默的向着这个可敬又可悲的少女献礼。
少女又笑了,低声很是困难的道:“用不着这样。我只是想保护我的村子,我的朋友,只可惜……最后还是什么都有剩下。我只能用我仅有的那点力量将它拘禁在我屋子下面的洞窟中,让它没办法离开达库鲁村。”
阳毅听罢又是浑身巨震,原来四人能找到它,并最终消失它,都是这个少女的功劳,她一直将它困在这里!如若不然,伤害早已经扩大到其它地方,四人也寻找不到它。看似一败涂地,无谓的牺牲了自己的少女竟是这样的勇敢过人!
“别再说话。”伍德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没事的,休息一下,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少女弯了弯正在迅速青肿起来的眼,笑道:“伍德哥哥你还是跟原来一样,撤的谎根本骗不了人。我知道的,我就死了。”
“胡说!”伍德低喊,眼泪终于滴落出来落在安吉的脸上。
阳毅心里泛直阵阵隐痛,转过脸去不忍再看。
像是被眼泪烫到,安吉怔了怔,脸上掠过一片难言的表情,低声道:“伍德,把我抱紧一点,我现在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冷。好冷!”
“好的,好的!”伍德收紧双臂抱紧了她,颤声道:“嘿,我抱着你呢!好点了吗?”
“真温暖啊……”安吉幸福的眯起眼,又不安的问道:“引诱恶魔的女人会下地狱,我会不会下地狱?”
伍德语无伦次的道:“你不会的,你不会的,像你这样善良勇敢的姑娘最后归宿一定是幸福的天堂,你会快乐的生活在那里。”
“是吗?”安吉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叫了起来:“伍德,伍德!”
在她的叫声中,她全身的皮肤迅速崩裂,片刻时间不到就全身上下皮开肉绽。那血,像流水一样从她身体的各个位置喷流出来。伍德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按那些伤口,每按到一处,那里的皮肉就跟豆腐一样凹陷下去,让伍德只能无助的看着安吉的眼睛,反反复复只会说两个词:“不痛,别怕!”
阳毅心中了然,跪到伍德身边握住了安吉的手。那姑娘猛然反手过来死死握住阳毅,满脸都是死亡来临时的惊慌失措。
又有大量的血从伍德托住她后脑的手掌里流出来,无声无息的趟在地上沾湿了阳毅的膝头,阳毅心里一片恻然,轻轻唱起了阿尔达教他的安魂曲。
安吉满脸的恐惧,本能的随着阳毅的曲调一起断断续续的哼唱。唱了两三句后脸色又平静下来,嘴里的曲调跟阳毅一样,也是安魂曲,内容却变作了:
淡淡的炊烟升起在笔直的烟囱上;
我所生活的村庄啊;
有成群的牛和羊;
每天都有拧着麻花辫的姑娘;
唱着欢快的村谣;
赶着牛羊行走在村间的小路上;
那个姑娘啊……
阳毅轻轻哼唱着,仿佛看到一个有着快活背影的姑娘梳着栗色的麻花长辫,手里挥舞着木杖驱着村里的牛羊走在田野间的小路上。远处,平坦的田野辽阔,种着小麦、玉米;近处,木制的木屋上炊烟袅袅,鼻端飘着牛肉烩土豆的浓香。风车在转,小溪在流淌,然后那姑娘一回头,却是眼大眉弯,鼻梁高挺,笑得如同田间野地的半开半放的小花。
一阵风吹来,风吹散了那个姑娘,她的背影在风中慢慢变淡消失,只剩下被蹂躏的村庄!
阳毅手里一松,安吉的手无力的滑脱下去。
仿若心脏被什么力量捏住了,阳毅猛然抬头看向安吉的脸,只瞧见那双明亮的大眼已经失去了神彩,最后视线怔怔的望着窗外遥远的地方。
“安吉!”
伍德叫了一声,突地放声嚎哭。
声音就像被砍了一刀的狼,痛苦的唱着那首悲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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