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图纸,看了一几眼就不再看。做为资深的管道工人,在岐江做这行久了就都知道一件事,岐江的地底下的管道复杂得像蜘蛛网,经过近九次翻修和扩建之后,没人再能弄得清它的构成是怎样。特别是经历了文化大革命过后,太多的珍贵书籍和资料随着图书馆一起被焚,关于岐江的资料文献出现了严重断层,下水道系统图也是其中之一。自己手里的这张图是最新版的,而正因为是最新版,所以连自己都能知道至少有六条线路它上面没有。
老工人都喜欢把自己发现的而图上又没有的路线标出来,王来福也喜欢这样,因为这是干这一行的老手之间炫耀的资本。所以下来之前,按惯例先看图确定一下,判断方向,然后下意识的去找有没有图上没标注出来的新路线——严格的说,是旧路线。
没发现新的,这次自己下来的地方是上两次下来的地方的其中一段,处在一个岔路口上,污水污物从四个方向流来,汇集到一个方向流过去。
这样,堵塞的地方就比较好判断了,沿着汇集的方向往前找就是。
穿上那种下水道工人专用的连体橡皮衣,王师傅扑通一声跳进齐腰深的污水里,扑哧扑哧推着水往前走。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一个略微宽大一点的的地方。在这里,有一个一人高的拦水栅栏,现在栅栏有一大半已经被淹没,水深到达人体的胸下部,颜色稀奇古怪的污物在水面打着旋,散发着腐臭,缓慢的流动着,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此地堵了。
接下来的工作有些恶心,不过成天和这些‘美丽’事物打交道,心理承受度普通人无法比拟。王师傅拿出工具开始掏堵塞的污物,他也不觉得这些东西散发的味道很清爽,只想快点干完它,好歇工回家。
先是掏出了一只高跟鞋,而后掏出一大团分不清是些什么毛发混到一些的毛团。一把破雨伞,腐烂变质的菜根、菜叶,一块时尚的男表,一个只剩一条腿的洋娃娃、N条的卫生巾、甚至还有用过的保险套,林林总总,让干这行已久王师傅都忍不住惊叹物藏丰富,人们制造垃圾的本事日渐提升。
掏了一阵,旁边的沟道上都堆成一小堆,仍是不是见水流被疏导。王师傅就用戴着橡胶的手套的手往更深的地方摸去。
摸索了一阵,似乎摸到了什么,卡得挺紧。王师傅抓住它,使劲摇了半天才把它摇松,扯了出来。
借着手电筒光一看,王师傅不禁愕然,这玩意弯曲扁平,一头尖一头膨大,可不正是一根肋骨?
对于非医科人士来说,只要这个部件不长在身体上,他们并不能具体分出是猪骨还是人骨。除了变态和心理不正常的,绝大多数人会本能的把它认为是猪骨。王师傅性格有些憨厚,但可不是变态,心理也正常。他咒骂了两声随便把它扔到下水道里给自己这种工人制造困难的人,便把肋骨顺手扔上去,继续掏。
接着,他居然又扯了一根肋骨出来。
再然后,接连扯出来两根肋骨出来,他隐隐约约摸到了其它的东西。
扯住,使劲往外一拉,一只被泡得发涨的手臂就扯了出来。
王师傅愕然的瞪着它,表情如看到天外陨员一般的不信直到最后的确认恐慌,中间至少过了一分钟,他才开始惨叫,将手里的断臂扔了出去,没命的往出口跑。
人在水里,阻力实在太大,王师傅脑里完全没有多余的念头,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以前他一直不信电视里那些见到死尸或是残肢断臂就尖叫的女人,总觉得她们很假,现在自己经历过,他才知道她们的真的很假,比如自己,刚开始想叫都叫不出来。
再后头的事情他记不清了,只晓得自己以为扔掉了那个可怕的东西,但实际上却是一直拽着,把它从下水道带了出来。人们看到了它,开始尖叫、逃窜,从四面八方无规则的乱奔,场面一片纷乱,以至于王师傅由于惊恐而冻结的大脑完全记不得究竟是自己打的电话报警,还是其它的人打得电话报警。总之,很快的,警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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