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阳毅浅笑着放下听筒,从公用电话亭里走出来,对着沃尔夫道:“果然是这家,因为他们从不对大众营业。特殊病人啊……我可是护理系的学生,只要是医院,哪里特殊,我还能不知道?。”轻轻一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远远仰头眺望在黑暗里若隐若现的高达三十五层的医疗大楼,又道:“大家伙,找个地方藏好。我一会儿回来。”
十一点五十五分:
一个黑影在地上先是蹲了一下,立即弹射而起,半空凌空用指尖突然伸出来甲片在高压电网上一压一弹,甲片就在这个过程中弯曲呈弓状,而后陡然暴发,在电网上激起一小团并不引人注目的电火花的同时也将身体向墙里斜弹而去。那人就借着势子在空中翻滚着,四肢都蜷在一起缩成一小团,沙漠上的风滚草一般打着旋在探照灯掠过之后落进墙内。
十一点五十八分:
阳毅顺利潜至楼角,再次仰头往上看看,无奈的叹口气,小心翼翼脱掉自己那双千疮百孔的板鞋,放它们放到草纵里的假山下压着。这才弹射回墙边,手上足上利爪齐出,像只壁虎一样跳到墙壁上贴着,四肢并用的迅速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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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整。
李光躺在床上,听时钟敲出整点的鸣响。
铛,铛,铛,缓慢,凝重,很多次,如同自己以后颓废无力的人生。
上午特警队医生带着抱歉的眼光告诉他,由于不明病毒的感染,加上重伤及骨,这双腿当真是不行了,如果不及早处理,还会更加恶化继续扩展。因此锯腿的手术安排在明天,将会由特警处最好的医生,选用自己躺着的这家市里最好的,也是和特警队有长期合作关系的强生私立医院来进行。
严格的说,医生很好,医院很好,组织对自己的照顾也重情而厚道。只是李光觉得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
明天,腿就没了。
所以,医生再好,医院再优,组织再同情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腿没了!自己勤练了二十多年的腿没了!
余生里,幸运的话,自己会在档案室的厚重纸张和电脑前呆一辈子,上下班时膝上放着饭盒,两手推着轮椅,脸上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不能再参与战斗,李芸的死也只能去求他人来解答。
由于身担高危工作,李光想过很多次自己是怎么死的,就是没有想过自己是怎么活着的,更没想到过用这种窝囊的方式。
时钟敲响最后一下的时候,李光突然惊醒一件事,明天不再是明天,它已经是今天了。
今天过后,一切都会被淹没,堆进角落里,,消亡,变得没有意义。
李光霍然坐起,愤怒的拨掉身上连着的所有管线,一把抓起铃铛送来的西瓜,狠狠将它砸在对面的墙上,压抑着嗓子嘶吼道:“去你妈的!”
由于动作过猛,身体从床上滑落下来,李光只来得及抓住床的扶手。
试了几次让自己爬回床上,自己虽然残了,但还是男人,再窝囊的样子也不能让守外面的护卫过来时瞧见。
努力拉扯扶手,想把自己拉回床上去。本该在这种时候最起作用的双腿反倒成了包袱,动一动就剧痛无比,每一根都像是足有十吨重,流失了全身的力气。
李光是倔强的,永不肯服输。但这种人力不可战胜的艰难最终击败了他。
李光颓然放松身体,双腿软软的拖着,身体靠在床沿,全身汗水湿透,泪水从眼角滑出来沿着脸边没打理的胡须一直滑进衣领里。
他不想认输,但事实上早已经败得一塌胡涂!
李光就这样吊着,一直木然许久,终于失声低声抽泣着,喃喃的道:“芸芸,我废了啊!”
窗外,风大雨大,劲风怪啸着从窗外刮过,雨点像散弹枪里射出来的子弹一样击打在窗上,将压抑的哭声和许多声音一起淹没,如同大海里滴进去的一滴水,最大的动静也只是转眼即逝的微弱水花,而后了无痕迹。
突然之间,李光就不在乎了。看到又怎么样?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自己废了的事实。便想放掉扶手倒回地上,就算了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什么都瞧不见,说不定还能和李芸重新相聚。
下意识松开手,身体软软向后倒去。
此时,屋里突然刮起从窗外吹进来的劲风,一双手臂从李光腋下穿了过来,支撑住李光的后背。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叹息道:“对不起,李光。”
李光霍然一震,停息的危机本能在那一瞬间全部高速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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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诈尸!谁说俺对李光不厚道?
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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