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白脸上也有些火烧之意。
萧元彻看在眼里,暗自点头,心中高兴,忽的朝台阶下大喊一声道:“郭白衣,为苏曹掾执笔!”
郭白衣应声站起,白衣飘荡胜雪。
他大步登上龙煌高台,捡起地上的笔,朝着苏凌一笑道:“苏老弟,白衣执笔,可使得?”
苏凌哈哈大笑道:“旁人使不得,白衣大哥却是天大的使得!”
郭白衣饱蘸稥墨,提笔在手,抬起头来,也是俊逸非常,朗声道:“苏凌兄弟,诗来!”
苏凌又喝了几口酒,这才脱口吟诵出第三首诗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诗咏终了,那郭白衣也笔走龙蛇,一手行书写的是大气磅礴,一气呵成。
他脸色满是赞叹,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朝着苏凌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他自然是知道这首诗的绝妙所在的。
此诗诵完,台下文臣才子皆面面相觑,似乎觉着这首诗的气势有些弱了,虽然写雪景色写的极好,遣词又非常独道准确,可是这也就是一首上佳的五言诗罢了。
有人已然窃窃私议起来,怕是苏凌才尽于此,写不出更好的来了。
只是李知白看苏凌的眼神更是惊为天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萧思舒和古不疑也是一脸疑惑,领会不到此诗的精妙之处,但觉得李知白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激动。
正在众人窃语讨论之时,只见清流派的领袖孔鹤臣忽的击节而起,大赞道:“好诗!这诗吟出,已然感觉寒冷透心,比方才那首更佳!除此之外,此诗更是一首绝妙的好诗!”
一直未说话的沈济舟见萧元彻的心腹苏凌竟然大出风头,而自己的儿子只能在第二层龙煌台落败,心里拧了个大疙瘩,又见一向与萧元彻死不对付的孔鹤臣都起身称赞,料想自己不说话是不成了。
他这才朗声冷笑道:“孔大人你这话有点过誉了吧!绝妙?何来绝妙?我怎么半点都没看出来?”
孔鹤臣知道沈济舟所想,暗想方才你不还撅我的话,这下我可不让着你。
他一捋颌下长髯道:“这首诗四句,每一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便是精妙之处。”
李知白忽的截过话去,赞叹道:“千——万——孤——独,写雪更写红尘似雪,孤独心境,果然绝妙!当浮一大白!”
刘端未曾想到李知白竟然会转变态度,竟似有被苏凌折服的迹象,已然有些不满,淡淡的哼了一声。
齐世斋朝李知白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知白只一转头,眼中对齐世斋满是不屑的厌恶。
萧思舒和古不疑这才恍然大悟,如梦方醒。不由得也击节称赞起来。
古不疑有些承认失败,眼中无神,喃喃自语道:“苏凌......你......好厉害!”
苏凌此时醉态尽显,身子已然直不起来,半倚在汉白玉栏杆前,醉眼惺忪的朝着他俩一呲牙,低声嘟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厉害么?”
萧思舒和古不疑一脸疑惑,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任是如何也想不出答案来。
“不知......”
苏凌朝他俩嘿嘿笑着,软绵绵的招招手道:“来来,你俩过来,我告诉你们......”
这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苏凌要做什么,踟蹰不定。
“你俩过来啊!磨磨唧唧的,晚了我可啥都不说了啊......”苏凌醉言醉语,满口胡诌。
他二人只得将信将疑凑到苏凌近前。
顿觉酒气熏天。
古不疑一皱眉。
便在这时,苏凌竟是又打了个酒嗝,朝他俩鬼头鬼脑,神秘兮兮的道:“我有挂......你们买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