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看向所有同僚,眉头一皱,他们究竟是犯了何事,被训斥一通。正欲开口询问几名同僚,身后的同僚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通过同僚阐述事情始末,他才明白。
原来是自己刚刚就任,库房堆积的账册几乎被处理干净,同僚帐官无事可做,闲来无事,在营帐内睡觉打盹的打盹,投壶的投壶,总之玩的不亦乐乎。方宇进帐发现,直接劈头盖脸喝骂训斥,军纪涣散,孰不可忍。
十三作为总职负责之人,定要究其责任,便被传唤过来。
此时被甩在后的慕容贞冲冲赶来,一张英气小脸还有些涨红,本想大声喝骂十三的无赖,一见帐内氛围不对,停顿愣住,立马伸手捣了一下十旁边的账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被揪问得帐官将事情重新向慕容贞复述了一遍,慕容意识气氛凝重,先行在一侧静听。
十三朝方宇作揖道:“将军,属下治理无方,担凭军法处置。”
方宇:“按照军法,武官重罚,文职者渎职不严者,军棍四十,你是次责当军棍三十。”
十三知道军法可不是通人情的东西,须当处置。
面前的方宇不管是不是故意针对,就事论事而言,他有责任。
十三没有借口去为自己开脱处罚,他找不到借口,更不会去找借口。
十三:“卑职自愿领罚。”
慕容贞一听,面色一沉,有些不乐意,四十军棍不会致人重伤,如他们武将士兵体质较好,顶多疼上四五天,体质差的,要躺上两天,三十军棍打在十三这文弱的身板上,她不禁有些心疼。
于是她上前阻止道:“慢着。”
慕容贞:“方宇,十三他新任司农,职位还未熟悉,难免会犯错误,难道不能从轻处罚么。”
方宇见到慕容求情,心里暗喜,他清楚宗十三和贞儿关系比较亲近,贞儿定会知晓,赶来求情。这位宗十三的年轻士子令他非常厌恶,三十军棍令他疼上几天,意义不大,他要做的不是逞一时之快。
方宇觉得,凡是目光要放的长远一点。
方宇于是严肃道:“慕容伯长,请问你觉得该当如何。军法可无人情,不容姑息!”
“十三新任,不懂规矩,军法无情,这不是理由,但是功过相抵,近两日他的成绩有目共睹,若是不信,你可问问在坐其他人。”慕容指向帐内五名账官道。
所有账官皆是低头默不作声,不敢妄动。不知道该不该求情,毕竟军法人情对其无用。他们不清楚新任司农的功过是否能够抵消,功过相抵的方法完全取决于执法者的意愿。
方宇和十三新来军营都不久,方宇早早就打听一些十三的已知信息,近几日这位叫十三的家伙职位成绩的确非常突出。
方宇:“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了。
功过相抵,可以从轻处罚,这样吧,顾及宗司农新任,又近几日成绩突出,便严重警告一次,希望宗司农好生注意。”
慕容听完,脸上担忧之色全无,心里轻松下来。
能免除一次皮肉之苦,何尝不好,于是十三拱手谢道,“多谢方将军,卑职定会好生反省,绝不再犯。”
方宇一听,心里生起一丝得意,宗十三免罚,正中他的下怀。
“那期待宗司农将来成绩能日益高效了。”方宇拱手回敬,又朝其他账官指道:“你们还等什么,自己去营部领罚吧。”
账官们听命作揖:“诺!”
帐官纷纷出帐后,方宇板着的脸色突然一变,笑着朝十三走来,伸手赔拍在十三肩膀上,有些称兄道弟的味道。
“宗兄弟,实在抱歉,军纪治理必定严厉,我只是就事论事,否则难以服众,希望宗兄弟莫要记恨于我。”
十三微笑摇摇头,“方将军言重了,是十三失职,不干将军何事,还请将军担待。”
慕容贞附和道,“算了算了,都是小事,你们不要较真了,赶紧各司其职吧,对了,方宇你怎么会来这边,这里可是文职后勤,你身为武将应该不会来这边的,你可是有什么事?”
“哦,是慕容将军让我过来找你,说是有战事要和大家一起商议,让我叫上你,我不是看贞儿你和宗兄弟一起的么,所以找宗兄弟就对了,恰巧无意发现几人在闲暇玩乐,我身为上属,不可能不管吧。”方宇盯着慕容贞说道。
“父亲找我?”
方宇:“嗯,是关于要和驼峰岭泯军战事的谋划。”
慕容意识到战事重要性,虽然自己只是一位小小级别的伯长,是无资格参与谋划战事的,但是自己父亲有心栽培她,所以每次谋划战事布局有心带上她,在帐内旁听。
慕容贞听言点点头,便拉上十三袖口一起前去。
十三满脸呆滞,怎么战事布局,慕容要拉上他,他是文官,好像和他没有一点干系。
方宇见状,疾步走到帐门口,伸出手臂挡住两人,道:“怎么,宗兄弟也一起,宗兄弟是文官,好像不能参与吧。”
“军事布局有关后勤运营,归司农负责,以前计老师也时常参与,十三接替计老师之职,怎么去不得?”慕容看着方宇反问道。
方宇愣住了,贞儿说的有道理,随即缩回手臂,让开通道,放两人通过。
方宇见贞儿如此拉着十三,形影亲近,不禁握住拳头,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