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屋外渐渐寂静下来,几乎只能听到风声和嘈杂窸窣的自然之音。
云德礼一直没睡,从门缝观察到屋外火光渐渐灭了,看守柴房的人也不在。云德礼推醒了睡熟的云新,决定让他翻窗出去。
“那爷爷你不走吗?”
云德礼抱起云新,受伤的腿支撑着颤颤巍巍的让孙子翻过窗户。
“小新你先出去,爷爷也会出来的。”
“可是爷爷……”
“别可是了,爷爷不会丢下小新的,我们小声点,他们不会发现的。”
云新听罢,也噤声了,他不知道自己踩着爷爷的手臂还是肩膀,终于被推出了窗外,囫囵翻滚下来。好在外面是软泥地,他倒是没受伤。
环顾院中,灯火都已经熄灭,也没有随从巡视。云新回过头,看到独自在屋里的爷爷翻窗显得很是不容易,他想着拉爷爷一把,但自己个子小,不管怎么蹦都碰不到爷爷的手。
云新想在院中找寻垫脚的物体,却一无所获,他看向门上的锁,还是得找钥匙才行啊。
“爷爷,你等着,我去找钥匙啊。”
“小崽子,你别乱跑啊。”云德礼这回拉不住孙子。
云新蹑手蹑脚的往其他屋子跑去,像只小老鼠,但却没有方向,只能四处碰,四处看。
“这是那个坏家伙的屋子,进去看看。”
云新瞄到的屋子里,齐幽正在呼呼大睡,但他找不到钥匙在哪儿,却看见白天被抢的玉瓶被齐幽握在手里。
云新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上前,他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他一点一点扒开齐幽的手指,终于拿到了玉瓶。
正当他打算走出门之际。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齐幽倏然而至,抓住了云新的肩膀。
“小老鼠,偷了别人的东西就想走吗?”
月光下,齐幽的面容,没有愤怒,反而显得格外丑陋和阴翳。
“这才不是你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被你抢走了!”云新争辩。
云新话刚说完,手中的玉瓶便被再夺走。下一刻,一股掌风呼啸而至,拍在云新背上,将他拍的撞上墙壁。痛的他啊的一声叫出来。
“小杂种,老子拿在手里的就是老子的!”
墙边的云新捂着头,手上已然溢出鲜血。这一刻他竟然忘了哭,只觉得满腔的愤怒。
房里的动静,吵醒了其他屋子里的随从护卫,接连都跑出来。灯火也慢慢亮起来。
“少庄主你没事吧?”
“这老头儿还想跑?!”只听外面一道惊呼。
“爷爷!”
“原来老东西也不安分!”齐幽随即上前,单手拎起云新,往门外走。
到得柴房口,见到云德礼半个身体已经跨出了窗户,正被两个随从粗鲁的拉下来。
“是不是不给你们点教训,还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啊?”齐幽说着又将云新扔到云德礼旁边。
云德礼看到云新头破血流,心疼的抱住孙子,同样愤怒的望向慢慢走近的齐幽,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狠心?连孩子都下这么重的手!欺负我们老弱,就不怕遭报应吗?”
“老东西,还敢顶撞我?!看你是找打是吧?”齐幽捏了捏拳,将云德礼一拳打倒,又抬脚猛踢云德礼的胸腹,“报应是吗?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