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边挣扎,一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又见袁氏眼观鼻、鼻观心地静立一旁不语,便又嚷道:“你别以为有侯爷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皇上随时会宣我进宫,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活路!”
袁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夫人安心,您回府后犯了旧病,侯爷已经上书向皇上告知实情了。皇上十分愧疚,让您好好在家养病呢。”
沈氏挣扎得头发衣服凌乱不堪,气道:“你以为凭这样就能只手遮天么。休想!”
袁氏冲她笑了笑:“夫人这又是何必?为着您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侯爷在前朝受了多少委屈?只怕您早将侯爷嘱咐的话都忘光了吧?妾身实在不明白您在想什么,难不成把沈家的女儿送进宫去得了富贵,再把章家害得丢了官职爵位,您就好过了不成?您就这般看重沈家的女儿,连自个儿亲生的儿女都不顾了?妾身都替大爷、大姑娘委屈!”
沈氏哪里听得进去?犹自挣扎着,只是越来越无力,眼前发黑,渐渐地,便失去了意识。
一个婆子走到袁氏跟前复命:“已经起效了,如今看来,份量略嫌轻了些,让她有功夫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袁氏摆摆手:“不妨事,她身子弱,药的份量重了,反而不好,若有个好歹,我要如何向侯爷、大爷与姑娘交待?”说完了,又回头来看翠园。
翠园满脸苍白,早已瘫倒在地,见她转头看自己,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奴婢……奴婢……什么都珑……”
袁氏笑了笑:“你叫翠园吧?是皇上赐下来的人?我早听说你是夫人跟前最得脸的丫头,十分体面,我可不敢受你的大礼,赶紧起来吧。”
翠园哪里敢起来?反而抖得更厉害了,深深后悔当初进侯府的时候,为何要迷了心窍,拼命表现自己,挣上一等大丫头的身份。若她只是个扫地烹茶的小人物,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不过袁氏看来并没有灭口的意思:“起来吧,别害怕。我原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只是侯爷担心夫人胡闹,会连累了全家,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你既是夫人身边的人,想必也知道她今日做了什么事?”
翠园木木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惊惶地摇起头来。
袁氏笑道:“别怕,这屋里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她们不会说出去的。”又解释说:“皇上听了夫人的话,十分震惊,也很是不愉,可夫人到底是长辈,又对皇上有大恩,皇上仁孝,不好说她什么,但过后却找上了侯爷。侯爷也是怕了,可夫人是他正室妻子,无论夫人做了什么,侯爷都是摆脱不了干系的。夫人在宫里说了些不合规矩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叫侯爷如何做人呢?因此才想了这个笨办法。皇上不会再召夫人进宫去了,夫人只需要在家中安心养病,也别见人,对大家都好。你既是夫人身边得用之人,今后可得好生照顾她,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跟我说,夫人有什么事,也只管告诉我,可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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