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废待兴的大唐像一块被拧干了的海面,急切地需要大量的人口。
麟州百业衰败,唯贩奴这门生意火爆异常。
斑斓虎把这些奴隶称作“货品”,话虽有些难听,其实倒也贴切,奴隶类同于牛马,不是货品是什么呢。
忽然就起了一阵风,黄沙卷着枯叶,沿着一条六丈宽的土街由东向西呼啸而过,扑打在这六十一个待售的“货品”脸上,没有激起一丝涟漪,连个打喷嚏的都没有。
六十个“货品”或站或蹲或卧,个个如木雕泥塑。
管事赵大虎是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子,刚刚吃过午饭回来,可能还喝了点酒,脸颊红扑扑的。这个时代流行的是一日两餐,作为一种习俗,跟穷富无关,豪门大族也不会因为有钱就多吃一顿,但赵大虎是个例外,他一天要吃几餐连他自己也说不准,总之想吃就吃,能吃就吃,有好吃的就吃。
吃的太多,活动的太少,自然而然就肥胖起来。
和他走在一起的管事张三孬则是个典型的瘦子,干巴巴的像腌咸了的鸭子。
“咸鸭子”此刻一边走一边啃食一只肥大的鸭腿。
鸭腿的浓郁香味引起了“货品们”的一阵骚动,至少有五个人,三男两女窜了过来,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学着狗的模样,蹲坐在张三孬的面前,尽力地仰着脖子,双手腕关节自然放松下垂,五张脸上堆着同样谄媚的笑,一样地哈着舌头,吞着口水,死死地盯着张三孬手里那根只余骨皮不见肉的鸭腿。
“想吃吗?”张三孬得意地逗弄道。
五个人把头直点,如小鸡啄米,嘴里发出哈哈哈的类似狗的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瘦男人甚至还流出了长长的哈喇子。
“想吃就翻个跟头,俺来瞧瞧,谁翻的好……”
张三孬的话还没说完,五个人就滚做了一团,因为地方狭小,滚动中免不了磕磕碰碰,于是“狗儿们”就趴在地上互相狂吠起来。
哈哈哈……
赵大虎拍着屁股哈哈大笑,只夸张三孬好手段。
逗弄够了,张三孬随意地把残余的肉骨头往地上一扔,不顾几条狗在尘土里打斗。扬起手挥了挥,一个剃着阴阳头,留着俩俏皮小辫的沙陀奴吃力地提着一个柳条筐走了过来。
柳条筐上盖着一块破麻布,一股浓郁的香气从麻布片下透出来。
“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吗?”
赵大虎得意地嚷了一嗓子,捋了捋袖子正要继续下面的演讲,忽被一阵呜呜声打断。五条敬业的烂狗至此时还在表演“恶狗争食”的好戏。
“没眼色的狗东西!”赵大虎脸色骤变,一声暴喝,跨前去没头没脸地一顿猛踢,一阵哼哼唧唧的惨叫,一个妇女的鼻梁断了,鲜血乱喷,却不敢吭声,捂着鼻子倒退着往后缩,临走还不忘抓把黄土掩盖了地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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