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春的车队行至南中腹地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转热,阳光不算毒辣,但久晒之后却也不甚舒适。
离开巴村至今已有月余,从廪君那里得到的宝物并未发现什么神奇的地方,而云雅所说的地宫邪神也没来找麻烦,这样没惊没险没小怪兽打的日子让焦春觉得非常无聊。
最近B君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整天懒躺在车厢里没什么精神,气色、胃口也不是很好,就连月英做的美味佳肴都让他提不起丝毫兴趣。庞统给B君诊治了好几次,可又实在看不出什么毛病,无奈,只好先且挂上一个水土不服的症论。B君的身体需要多作休息不宜快马赶路,车队的行程因此逐渐缓慢下来,今日方才行进两个时辰,就开始扎营休整了。
“大当家,粮食还有两天的分量,但储备的水源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罗九刀按惯例向焦春报告车队储备情况。
“嗯,你看怎么操办便是。”焦春坐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这种小事哪用自己烦心,反正罗九刀会办得妥妥当当。
罗九刀诺了一声,吩咐了喽啰们几句,领着一小队人*边的树林行去。
瞄了一眼在马车里躺尸的B君,焦春心里万分不平衡——那个躺尸装死的货整天横在车厢里偷懒不说,如今天气热了还让月英给他扇风!
“娘子啊,这待遇啥时候也让我享受一下呗!”焦春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听到调戏言语的月英没有回头,也不知她作何表情,只是看到她扇风的频率和速度都更快了。
“师兄,我来给你扇吧。”庞统把在地上捡的几片树叶合在一起当扇子给焦春扇风。
“统子乖,但哥不是基,你不要整得大家都误会了。”说归说,该享受还是要享受,焦春万分惬意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丝丝凉风。
“热死我了!!!”
袁天彪在气拔山河的一声虎啸后从地上跳起来,两脚离地再用全身重量往地上一个猛震——躺在地上的焦春觉得自己的背离地了五秒,蹲在地上给焦春扇风的庞统被迫玩了个蛙跳,待在马车里的B君和月英连车带马都蹦了老高,坐得稍远的云雅和小墨倒是半点没被波及。
“圆肉彪子,你搞毛啊!”在车上躺尸的B君立起身,掀开马车窗帘冲着袁天彪怒吼。
“再不让我回到水里我就要死了!”袁天彪袖子已经挽到肩膀上了,两条粗壮结实的手臂不断滑落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再看他头顶,隐约还在冒热气。
“回水里,你以为你是肉鱼公主吗?”身体最轻的吴小吴被震得最高,刚落到地上就极度不满地吐槽。
“喵~”小墨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往云雅手臂上蹭了蹭。
云雅爱怜地摸了摸小墨的头,与众人道:“小墨说她听到了水声,附近有河流。”
“真的?!”听到有河流袁天彪就来了劲,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跳进去凉快凉快了。
“喵,喵~”
小墨撅起屁股在云雅面前晃来晃去,焦春完全不知道她这是想表达些什么。
“那好,小墨领头去吧。”
得到云雅的批准,小墨喵的一声迅速串入了树林。
“有水、有水~”袁天彪也学着小墨的样子用四肢奔入树林,地面因他奔跑中的沉重身躯而不停震荡。
吴小吴爬上他和袁天彪坐的马车,不冷不热地来了句:“有船的上船,有车的上车,有木板的抱木板,免得一会河里涨水跑不了。”
听到吴小吴的调侃周围喽啰哈哈大笑起来,在山寨的时候吴小吴就经常拿袁天彪开涮,喽啰们也习惯了,只当是他二人感情好。
焦春闭着眼,但明显感觉眼皮外的阳光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其实也不用费神琢磨,整个车队就云雅一个人随时带着伞。
“孔明先生不跟上去看着么?”
“一只腹黑小野兔、一头丛林野山猪,集柔弱与刚强、智慧和力量于一身的变态组合没什么好担心。”有人遮阴,有人打扇,今天的午睡真是太美妙了。
“呵呵……不正是这种组合才更应该担心河边的村民么?”
恍惚间,焦春仿佛看到一只披着兔皮的狡狼在撕咬村民的血肉,一块千钧沉重的猪肉饼压平了宁和的村庄。霎时,乱石成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白骨皑皑,满目悲凉,孩童在唤着娘亲,老人白发染红血。
“太、太残暴了。”焦春一个激灵坐起来甩了甩头,把自己从可怖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统子,你看顾好车队,我去阻止他们的暴行!”
焦春的话让庞统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师兄义正言辞准备慷慨赴义的样子,老实的小庞统好像在接受什么伟大任务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与云雅一前一后走入树林,林间树木郁葱,足下土地绵软,耳边再不闻身后车队中人嬉笑言语,眼前那朦胧的光曦恍若隔世。
“我说……妹子,你家是卖伞的?”看着抱了一把紫伞又撑了一把绿伞跟在自己身后的云雅,焦春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了。
“这伞不喜阳光,我只好捻了一根绿草与它遮阴。”
“你家的伞还真是金贵。”看尽了《溯因录》中的奇珍异事,焦春对于这有分明喜恶的伞倒是不惊异了。
云雅笑而不语。
虽然小墨和袁天彪失了踪影,但这林间的土地松软非常,袁天彪那熊般的手足印记焦春认得很是清楚,追寻起来并无困难。
“啊~~噢、噢、噢、哦~~~!”
正在追寻足迹,乍闻声声男男女女怪异叫喊,焦春只道是那两个虎崽子已经闯了祸事,急急忙忙向声音源头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