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杀掉我吗?”朔月笑着问道。
“不可能的好吧!”纳兰暝非常果断地说道,“跟我死斗了一场,把我打败了,还能让我心服口服,不起杀心的,除了你以外,也没别人了。”
“对你来说,我很特殊吗?”
“特殊,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咳咳!”纳兰暝别过脸,连咳了几声作为掩饰,接着,转变了话题:
“跑题了跑题了!总而言之,我想说的就是,我要是你的话,我会好好地享受人生,偶尔练个手避免水准下滑就行了。”
“不,我不会这样。”朔月又摇了几下头,“我有个目标,为了实现它,必须变得更强才行。单是现在这样,还不够。”
“什么目标?”
“我想消除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分歧,让二者和平共存。”
“呵呵......”听了她这句话,纳兰暝不禁笑出了声,“这个目标,可不是说你变强了,就能实现的啊!”
倒不如说,从来就没有人试着去实现它。人类变强,是为了更轻松地消灭妖怪,妖怪变强,是为了更有效率地猎食人类。没有人会为了与妖怪共存而变强,没有!
“一定可以的!”朔月看着纳兰暝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只要击败了最强大的妖怪,再击败最强大的人类,然后将他俩拽到一起和解,就可以了!”
“你啊......”纳兰暝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该说果然是你想出来的点子吗?”
“算了算了,”他拍了拍手,径直向前走去,“今天就到此为止,明日再练!”
与朔月擦肩而过时,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侧过脑袋,在她的耳边轻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既然有想法,那就放手去干吧。”
“是!”
朔月答应了一声,便迈开步子,向着院子的大门口走去,然后......
“哎呀!”
没两步,她的脚就卡到了石板路的缝隙里,整个人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屎。
“哎......”
纳兰暝背对着她,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是想直接回屋的,不过听见这么一声尖叫,再加上从地上传过来的那一阵震动,他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收回前言,这家伙果然是人类,如假包换。
不仅如此,她还是个非常笨拙的人类。
“你啊......”
纳兰暝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除去了她脚上的木屐与棉袜,轻轻地揉起了她那红肿的脚踝。
那块肿包在她那粉嫩的肌肤上,就像个大号的蚊子包一样,显眼得不得了。
“诶嘿嘿......”朔月呆呆地笑了几声,“抱歉,一不小心摔倒了!”
“跟我对打的时候,你咋不摔一跤呢?摔完了之后就没你了!”
“那时候精神比较集中嘛!”
“现在就分心了?”
“也不是啦......”
“你这个脚啊......”
纳兰暝揉了几下,便不再揉了。他将朔月的脚缓缓地放了下去,说道:
“没个三五天好不了,妖怪退治啥的,你还是别去了。”
“那可不行,村里有委托......”
“不是还有我呢嘛!委托,谁做不是做,反正只要把搞事的妖怪干掉就行了。”
“那你要注意点分寸哦!”
对于纳兰暝的行事风格,朔月显得有些不放心,而纳兰暝本人却不以为然。
“我会啦,”他大大咧咧地说道,“平时直接打死的,今天就打断四肢,平时打断四肢的,今天就只打断手臂,这样总行了吧!”
“手臂也别打断!”朔月大声说道,“巧妙地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不再犯,这样就够了!”
“这......”纳兰暝挠了挠后脑勺,“你是要我把脚踩在蚂蚁身上,要它们不要再到处钻洞,却又不让我把它们踩死......这有点难度啊!”
“我就能做到!”
“那我也能!”
纳兰暝闪电般地接下了挑战,然后蹲着转了个身,以后背对着朔月,道:
“上来,我背你回去。”
回屋的路上,他就听朔月“嘿嘿”、“呵呵”地笑个不停,吹得他后脖颈贼痒,便忍不住问道:
“扭个脚,能乐成这样?”
“不是啦!”朔月说道,“我就是觉得,纳兰暝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你说啥?”
纳兰暝脸一红,立马停住了脚步。
“你看,又烧得一手好菜,又会做家务,还知道怎么应对伤病,而且还肯背我。”
朔月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她越这么说,纳兰暝就越是尴尬,赶紧否定道:
“那都是独自生活必须要掌握的技能,没有什么好......”
他说到一半,便不说了,因为朔月的双唇,毫无预兆地吻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这一吻,有点痒,有点湿,有点软,有点亲昵,有点令他不知所措。
“谢谢你。”
轻声细语,风吹耳根,纳兰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在那儿足足站了一分钟,啥也不干,啥也不说。而朔月,只是面带微笑地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他的脖子与耳朵越变越红。
往后的一整天里,纳兰暝再没跟朔月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敢正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