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走出考场的时候,比他早出来的张许已经等候在外,看到他出来连连招手。
“张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应该是请教,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敢问王兄是怎么解的?”
就跟从考场出来,很对考生相互对题一样,张许明显也是为这个来的。
王旭想了下答案,回答道:“这句话出自大学,治国篇,一言蔽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
这是治国篇开篇的一句话,不但要考生写出后续,译文,还要写出总结。
王旭的总结很简单,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应题应景,算得上标准答案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王旭的回答,张许松了口气,悄声说道:“我这次考的还不错,举人应该是十拿九稳了,王兄你考的怎么样?”
“我嘛...”
王旭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考卷,笑道:“还行吧。”
“看来王兄也是十拿九稳,说不得,明年我们能一起上京考进士了。”
张许欢喜不已,随后又转为惆怅:“举人我还有些把握,进士估计就难了,可能还要碰碰运气。”
“张兄的运气一直不错,不是吗?”
王旭说完,张许愣了片刻,哈哈笑道:“是极,是极,我也不求一甲二甲,能中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就知足了!”
进士试有三张榜单,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
二甲的进士出身,与三甲的同进士出身。
不管一甲、二甲,还是三甲,都属于进士功名,只要考上起码是个知县,区别只在于是上县的知县,还是下县的知县。
上县繁华,容易出政绩,二甲的进士放下去,几年之后便能高升。
下县贫瘠,政绩不显,高升要难一些,三甲进士下放的一般都是下县,但是不管怎么说县令就是县令,出去也能被人叫声县太爷。
“张兄,我进场时,见你言语不详,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说说笑笑之后,王旭旧事重提。
三天前,进场考试那天,张小妹见到他便一脸羞红,羞答答的跑掉了。
问张许怎么回事,张许也是言语不详,一脸古怪,对他亲切的跟自家人一样,明显藏有猫腻。
现在考完了,王旭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惊异,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个嘛...”
张许搓着手,好似有些难以启齿。
王旭越看越觉得奇怪,上下打量张许两眼,轻声道:“真有事?”
“嘿嘿,你别问我了,回去后你就该知道了。”纠结许久,张许还是没有说,只是催促王旭快点回去。
王旭一脸茫然,什么叫回去就知道了,有心再问,可张许不说他也没办法,此事只能暂且作罢。
见到王旭不再问,张许坐上家里派来的马车,逃一样的跑掉了。
王旭目送他远去,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莫非自己受了算计?
“考得怎么样?”
正想着,一身白衣的法海,从人群中走来,显然是来接他的。
“中是肯定中了,能不能夺魁不好说,还要放榜才能知道。”
王旭语气轻松的回答着,随后想到张许的话,问道:“我考试这几天,有没有人来找我?”
“有,从金山府来了一位叫刘全的管家,说给你带来了家里的信,现在他还在寺庙里等你呢。本来他也想来的,我嫌他脚程慢,没有带他。”
法海这么一说,王旭便来了精神,追问道:“你可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
“真想知道?”
法海的脸色也古怪起来,卸下庄严换上玩味,略显猥琐的笑着:“我不告诉你,想知道自己去问。”
王旭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怕法海宝相庄严,就怕他一脸猥琐。
看来,自己是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