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大靖人,但我的父亲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缅国人,可以说,有一盘棋已经下了许久。”
“我年少时以为我的父母都死在戎狄人手里,其实死的只有我的母亲,而帮凶正是我的父亲。”
“去年他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竟然联系上我,想让我帮着他一起谋夺黔南。”
“虽然我有一半缅国人的血,可我生在黔南,长在黔南,与我而言,这里才是我的根,何况他害死我母亲,我怎会真心帮他?”
“谢将军,与其说是缅国人伺机而动,跟戎狄人合作,倒不如说这是一盘大棋,缅国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您要早做准备才是!”
沈秋说着话,起身冲谢雁归行礼,“我自知自己将重要的消息透露给敌人,乃是十恶不赦,愿自裁谢罪。”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从袖口拔出一把匕首,向着胸口扎去。
谢雁归早在他起身行礼时,手就按在了腰间,见此情形,她立刻抽出软鞭,卷住沈秋手中的匕首。
“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将军……”沈秋抬眸看向她。
“事情是真是假尚未有定论,你说是你的父亲顶替了沈家人,可你在沈家长大,虽然……可到底上一辈还是有不少能人的,他如何瞒过自己的父母兄弟?”
“再者,边关乃是沈家嫡支来守,纵然他不在边关许多年,过去也该探过各处,就算你隐瞒关键,他真的就看不出来吗?”
“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就算敌军进到城中,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有软鞭再次卷住匕首,扔到一旁,谢雁归盯着沈秋,“你刚才说的事,我自会派人调查,至于谢罪什么的,之后再说。”
“来人!”冲着营房外招呼一声,待将士进来后,谢雁归低声吩咐几句。
沈秋被进来的将士带走,单独关押,沈怀景想要见他,被谢雁归拦住。
“谢将军,事情关乎我沈家的清誉,你为何不让我见?”沈怀景皱起眉来。
“该让你见的时候自然就让了,着什么急,何况事情没调查清楚,你见了能有什么用?”
看了他一眼,谢雁归转头招呼常修上前,小声嘀咕几句。
若常修不在,她肯定要交给翎羽卫办,可既然有更合用的,她正好也看看那些死士的能耐。
“请主母放心,我必然尽快查清。”常修行礼,从营房中退出。
“沈三将军,也请你回去吧。”谢雁归需要静一静。
近来一桩事情接着一桩,从今日的事情来看,敌军已开始改变策略。
倘若沈秋说的是真的,缅国人一直在下好大一盘棋,那么黔南乃是边关,肯定仍有没清理干净的。
这终将成为隐患。
若沈秋有所隐瞒,或者根本就是虚构,也依旧会有麻烦。
谢雁归的心中隐隐升起不安,较之今日在城墙上分辨真伪时,还要强烈。
她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如今,她的直觉告诉她,将有大事发生。
她不知在这一次的事情中,是否能够轻易解决……
——
相较于谢雁归这边几乎都隐在暗处的危险,京都之内的危险似乎完全都摆在明处。
就在三皇子周煜自戕后的第三天,明德帝忽然下令,将云澜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