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到前边的房梁了,落下的灰尘再次将紫檀台子和牌位们整脏了!
这哪能行?
我急忙拿起绒布上前擦拭灰尘,等到弄干净了,抬起头看向房梁,想警告那只作乱的黑猫并赶跑时,它在上边抬起爪子碰了一下旁边,突然掉下来一个大东西,我已是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
当时我就感觉脑袋一震,眩晕的站不住脚,倒地上便不省人事了,临昏迷前,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完了,怕是要让老陈家所有人失望了……”
……
迷糊糊的,我感觉脑壳像撕裂一样疼痛,艰难的睁开眼睛,抬手一抹,抓掉不少干固的血皮儿,火辣辣的疼,而地上也留了一摊子血。
想到是那只死猫害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爬起身把正房上上下下的审视了几圈都没找见,不知去了哪儿,可能正房上边有我看不见的地方破了口子,它就是在那出入的。
我摇摇头,往后边一看,颜色不对了,隔着窗户纸看到外面泛起了鱼肚白,这得几点了?我急忙掏出手机……五点四十九!
眼下是秋季,清晨六点便会彻底亮天。
我意识几乎完全乱了,因为传承衣钵的时间就剩了十来分钟,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么?我赶紧回到蒲团上坐好,祈祷能临阵抱上佛脚补救补救,外边的董心卓是大旺夫命,怎么着也不能放弃。
六点整,透进来的光将烛光覆盖,也响起了公鸡打鸣的动静,然后三叔就在门外叹息着说道:“挽子,时辰到了,出来吧,唉……咱老陈家又要等十几二十年了。”
起初我还幻想着自己被砸的昏迷期间,旗子飘起来了但他喊时我没听见,现在,他这一句把我打回了谷底。
我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了,辜负了一大家子的期待,站起来时寻思不能有求时才拜等没被认可了就甩手走人吧?要是这么走了,祖辈们肯定会觉得我势利眼心不诚的。
就这样,我又来到紫檀台子前,跪下磕了两排头,这才去拉开房门退到院子。我抬头望见那软绵绵贴着杆子的点灯旗,眼眶就湿润了,一代又一代的遗憾,又要从我这延续到下一代了。
三叔收了旗子,领着我和董心卓出了祖宅院门。
我不敢面对家人熬了一晚疲惫至极却又期待的目光,三叔无声的摇了下头,众人就知道结果了,却没有怪罪于我。虽然知道失败对于老陈家的人来说,早习以为常了,但我心底的愧疚自责还是无法消除。
家人没问详细的情况,我没有去解释也没有将责任全推脱给那只坏自己好事的黑猫,失败就是自己没那个命。
我妈注意到我脑袋上的伤势,问道:“挽子,你脑袋咋回事?”
“不小心碰的,没大碍。”我说了后她根本不放心,愣是拉着我去诊所包扎一脑袋纱布,母爱的温暖令自己好受了些。
我回家往床一躺,董心卓上下眼皮直打架的在耳边不断安慰,我说你快休息吧,我没事的。过了个把小时,她竟然冷不丁的吻了下我的侧脸才肯睡觉。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子叼起根烟,抽了一口视线中出现一道黑影,我嘴巴一颤烟都掉地下了,外边树墩子前路过的正是昨晚那只黑猫!
他娘的……
“死猫,看打!”我火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踩灭烟头就翻窗跳出去,我抄起棍子跑向那厮,虽说动物也是生命,但不打死稍微修理一顿还是处于道德底线之内的。
令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我提棍子到跟前时,这只黑猫也是人性化的一怔,它似乎是难以置信的出“喵呜”的动静。
“以为卖萌就会放过你?”我凶巴巴的吼了一嗓子。
黑猫却丝毫不怕的跳上树墩,它又试探性的“喵呜”着。我冷笑道:“就跟破锣嗓子似得,可别叫唤了,乖乖让我打两棍子。”
“你……真能看得见?”
就在此刻,我耳边响起这么道声音,有点像中年男子的音色,却细细的,一点儿不粗犷。我下意识的四下扭头观望,“谁?谁在说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黑猫甩了甩尾巴,它嘴巴一开一合道:“本喵是也!”
我惊的倒退三步跌坐在地,瞪大眼珠子喊道:“三叔,三叔你快来救我啊,猫妖,这儿有只猫妖……”
“妖你大爷,放肆!”
黑猫嗖地一下跳上我肩膀,拿爪子拍着我脑袋,说:“本喵乃是引魂道点灯一脉第十三代点灯人陈居吾麾下、排行老七的护灯灵兽,人称七爷,还不跪下行敬祖之礼!”
这时,三叔着急忙慌的提起黑布包袱从屋里跑来了这边,他环视一圈却始终对我肩头的黑猫视而不见一样,然后便疑惑的了问:“挽子,猫妖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