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不已,老由头想两全其美,可狗急了都能跳墙,何况他是一个随时能成鬼的魂魄?
报警是不现实的,就算查出中毒而死,那小儿子既然敢那么干,说明早擦干净了屁股,我连证据都没有,反倒会沾上一身骚被安上诬陷的罪名,因此,唯有救老太太这一条路可行。
我便跟老由头商量着行不,他犹豫半晌,拿水在镜子上写着:也罢,事成之后就告诉你斩鬼刀藏在何处。
就在此时,老由头像感应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变,镜面的水字散碎成水滴,魂身也变回先前那种阴影退去了,我正纳闷呢,紧接着,镜子中自己身后就飘过来了三道鬼影儿,两个清晰的,一个整体模糊却有着大红长指甲的。
老由头撤的真快……
我开始刷牙洗脸,装作看不见女鬼,对方绕了几圈不知在找啥,然后几个呼吸不到便飘远了,这仨女鬼十有**是去哪儿浪完回来感应到老由头的魂魄闯入了她们的地盘,正搜查着呢。
我返回卧房,把董心卓拉到梳妆镜前,先是看了眼女鬼们不在房间,就把老由头的事说了下,问她在家等还是跟我前往三号别墅救人。
董心卓怕和我离远了又被女鬼们折腾,就穿好衣服一同出了门。
我们离老远就望见三号别墅的院子灯火通明,也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哭喊声音,这都深更半夜了,假哭呢这是?正常办丧事可没这样的,毕竟哭丧得分时辰。
想“拐”回老太太,除了骗没别的方式。
我心里没底,越是走近三号别墅,攥着董心卓的手就越是冒汗,结果快到跟前时,灯光却突然暗了下来,哭嚎声也渐渐变少直到断成了一片死寂,就剩下天上的月亮补给着光线,微弱的可怜。
董心卓拉了拉我的手,她低着声音说:“陈挽,这三号院什么情况?”
“估计是今晚累了,准备明个继续吧。”我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抵达了三号别墅前,院门敞开的很大,空气中隐约的浮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过,门口中间站了个人,披着白布麻衣,头是花白的。再往里就只能看见灵堂的大概轮廓,其它的看不清了。
我润了润嗓子,说:“您好,请问一下,由老的老伴在守夜么?”
“在。”
这人缓缓的转过身,脸上有着许多皱纹和老年斑,眼睛红肿肿的。我和董心卓怔了下,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太。
她怀里抱着个捧了奶瓶的孩子,虽然没有动静好像睡着了,我也认出来那是由宇。
“由奶奶,晚上冷……站这儿容易着凉。”我一边说着一边四顾瞅着,似乎看不见旁人,眼下这种救人的时机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
老太太的声音透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淡,还十分沙哑,只是这种沙哑就像砂纸磨塑料动静,有些咯耳朵。
我胡扯着说:“我们是五号院的,您还记得不?唉……由老活着时在我们那放了一个密封的盒子,说是如果他哪天突然没了让交给您,现在就跟我们去取下?”
“是吗?”老太太嘴角一开,笑了。
“千真万确。”
我担心墨迹久了后由家的人会察觉,就一时急了,索性抬手拉住老太太的胳膊想强行带回去,谁知道这一拉,就出了大事。
老太太胳膊上的皮,跟不合身的衣服一样,竟然滑着里边的血肉骨头被我扯脱了一大截子,连带她身上其它位置包括脑袋的皮肤也变得斜歪扭曲起来!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意识到坏了,就松开手上抓的皮,拽着董心卓的手就拼命的跑,她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边跑边粗喘着问:“跑什么啊?”
“老太太不是人!”
我也不敢回头,就匆忙说道:“难怪三号别墅之前的哭嚎声怎么听怎么别扭,一下子又太静了,由家人说不好全被那老太太整死了,老由头这是让咱们来送命啊!”
逃出了几十米后,后边啥动静都没有,就在我以为安全了时,横着飞来了一个大东西猛地砸在了自己和董心卓的后背,然后便栽扑在地,我们滚了一圈半才停下。
我借着月光,下意识向那东西看去,瞬间吓尿了,那是一具幼小的身体,稚嫩的脸蛋和地上碎裂的奶瓶,除了小由宇我也想不到是谁了!
他一动不动的。
我惊魂未定的爬过去摸了下,由宇皮肤还有点温热,可是气息早已完全断绝。
紧跟着董心卓注意到他胸前有个血洞,里边扭断的肋骨插在一边,原本该是心脏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孩子的心被挖了!!!
这一刻,我们的胸膛仿佛有着阵阵凉意,别说站起来逃命了,我和她毛骨悚然的就连脑细胞都成了浆糊。
“沙、哒、沙、哒、”
很快,老太太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音传入了我们的耳朵,不疾不徐,更像是催命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