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脊背,笑道,“打了就是给你戴的,存着做什么?咱们又不是那小门小户,有个好的得存着过年过节的出去体面。”
阮晨思又笑起来,问道,“我听金鲤说,母亲这两天不大爱吃东西,可是哪里不妥当?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
“没事,是那日娘娘赏来的点心多吃了几块儿,有些甜腻,如今已无碍了。”阮夫人抚摸着女儿嫩白水灵的脸庞,怜惜道,“过几日福亲王妃要在园子里赏梅,给咱家下了帖子。我带你跟睿丫头一道过去。”
阮晨思眼睛一转,想了想,摇头道,“我不去。我还不知道母亲的主意。就是女儿成日在家呆坐的人都晓得如今镇南王妃来了,福亲王妃家的花会,再没有不请镇南王妃的理儿。母亲带着睿丫头就罢了,带我去做什么?”别开脸低头揉着手里的绢子道,“女儿也不是不知羞的性子,只是满帝都没这个理儿,姑姑尚待字闺中,倒先给侄女说亲。”一时眼圈儿微红掉下泪来,“叫别人知道,要如何说女儿呢?是有恶疾,还是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地方儿,要不怎么叫侄女儿赶到了前头去……”
“我的儿,怎么说起这个来了。”阮夫人心疼至极,忙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女儿拭泪,叹道,“还不是你父亲的意思,咱们家里,什么不得听你父亲的呢。”
阮晨思跺脚哭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凡事只把睿丫头搁前头,到底没替我想过。母亲要去见王妃,只管带了睿丫头去,女儿去了也没意思。若是别人打听女儿,母亲又该如何说呢。”哭了一时,粉嫩嫩的脸上挂着泪珠儿,又道,“就是母亲自己,又有何趣?因大哥是先大娘所出,睿丫头是个遗腹女,谁不多疼她三分。这些年,事事都要占在女儿前头,分院子时,那么大的天阳院,父亲问都没问女儿一声便给了睿丫头。各院月钱,她就比女儿多一倍,就是各院分丫头婆子,母亲为了不落人口舌,也要让她先挑。如今姐姐在宫为贵妃,姐姐为我谋划多时,父亲一句话,我也要让给睿丫头。我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
阮夫人跟着也掉下泪来,抱着女儿泣道,“我的儿,你怎么不早对我讲,我只看你每日欢欢喜喜的,哪知你这心是泡在黄莲水里呢。”
“说了也不过让母亲伤心罢了。”阮晨思拭了拭泪,哽咽道,“如今哥哥点了探花儿,母亲也要为哥哥的大事考虑了。总不能叔叔还未娶,她一个侄女先出阁吧。”
阮夫人好生劝慰了女儿一番,才满心酸楚的去了。
回房少不得与北威侯念叨,“鸿雁也有了功名,晨思也到了年纪,他们一个做叔叔的一个做姑姑的,总不好落在睿丫头后面。鸿雁还好说,帝都的女孩儿我也见了不少,心里已有分数,何况他刚点的探花儿,谁不得高看儿子三分呢。倒是晨思的大事,老爷可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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