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祁承轩呆呆的收回看天的目光,仿佛才注意到祁珺池他们的目光,讷讷的开口,“七皇兄,找我吗?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
祁承轩如此一说,大家恍然,忘记了他们这位兄弟/殿下是个奇怪的人,一旦坐到位置上就不挪窝的人。那么刚才开口的人其心就值得思量了,大概那人才是真正打碎砚台的人,提到十皇子只不过是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罢了。
自以为了解祁承轩的众人控制得好的只是移开了目光继续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控制得不好的露出了轻蔑的表情,只是这些人收敛的很好,神情中的轻蔑转瞬即逝。在外人的眼中,祁承轩讷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微微有些胆怯的凑到厉景琛身边,小声的询问,“怀疑我,吗?”但事实却非如此,凑到厉景琛耳边的祁承轩淡淡的问道,虽然是疑问的句子,还为此加了一个语气词,但祁承轩的口气却是肯定的,平淡的让人有些害怕,带着拿石头砸人的淡漠。
厉景琛垂着眼,翻了一页书页,用着同样淡然的语气说道:“殿下是个正大光明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按照厉景琛的理解,要是祁承轩存心要弄坏砚台,肯定会当着七皇子的面弄坏,还让七皇子吃哑巴亏,这才符合祁承轩恶劣的脾气。退一万步讲,真的是祁承轩先头弄坏的,他也不会摆成没坏的样子,而是会明目张胆的放在那里,让来的人一样就看到砚台坏掉了,之后站在一边看好戏。
也不知道是厉景琛哪一点取悦了祁承轩,祁承轩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一个笑容,“嗯,我就是坦荡磊落的君子。”还肯定的点点头。
“……”厉景琛扭头,无法直视祁承轩的脸。
祁承轩轻飘飘的话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未让此事牵涉到自己,但七皇子那儿并未因此而停下,祁珺池拿着砚台环视四周,眯着眼睛思量着究竟是谁才是弄坏自己砚台的真凶,砚台乃父皇赏赐,平白弄坏了那也是对父皇的不敬。
都是皇子、世家官宦子弟,祁珺池如此作为,将每个人都当成罪人的态度,很得罪人,有些人碍于祁珺池的地位按捺着、有些人事不关己的等着看热闹、有些人在祁承轩的目光下胆怯的挪开眼睛垂下头,还有人翘起了嘴角跃跃欲试……
祁珺池还没有蠢到去质问别人,但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无法忍下心中的愤怒,只能够拿自己的伴读撒气,一把将砚台砸在了伴读的身上,“都是你的错,连一些小事情都做不好,我会禀告父皇,说你不配当皇子伴读,你现在就回去吧。”
伴读一下子慌乱了,砚台砸在他的身上,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随之一起落下的是伴读年少的膝盖,伴读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殿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开始隐瞒,您可以责罚我,但请不要赶我走。”建安侯虽还顶着世家侯爵的称号,却已经大不如前,能够成为七皇子的伴读还是父亲托人走了关系、送了银钱给晟国公才得来的,自家指望着这份差事儿能够扭转家中的困境,如果他丢了伴读的身份,不仅仅是家中的指望落空,还会为建安侯府蒙羞。
少年就是不想失了皇子伴读的身份,才在失手打了砚台之后选择了隐瞒,七皇子爱炫耀、脾气差,对待下人非打即骂,就算他是建安侯的嫡子照样不能幸免,昨日便是七皇子辱骂了少年几句,少年心生不满才将古砚遗落在了书房,怎知今日手滑打碎了砚台。
“我就知是你这东西的错,狡辩不成还要祈求可怜,我身边绝不留你这样的人,给我走。”祁珺池听了伴读的话,一下子怒火中烧,都是这蠢东西的错,不仅仅打碎了他的砚台,还让他在众位皇子面前出丑,绝不能留,外祖都给他弄来的什么人啊!
“皇兄何必为了一个砚台动怒呢!”满室的安静,除了祁珺池和伴读的交流别无响动,此刻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就显得突兀了很多。
坐在角落内的厉景琛一下子捏紧了手,他知晓为何先前的那个声音熟悉了,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