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用力在掌心一捶:“好!做得好!许兄弟,多谢你助我报仇!”
黄忠明做酒楼生意,但私底下也做黑市的人口和毒品买卖,朱老爷的千金遭他毒手,被拐了三年。
许澄宁一直在查黄忠明,偶然得知朱小姐之事,便主动找到朱老爷,协助他救出女儿,然后与之达成合作,用一年的时间,一步步拔掉黄忠明的羽翼,让他孤立无援,同时借商铺之事把许家人引进局里,一石二鸟。
“应该的,我也是为我爹报仇。”许澄宁问,“令千金可安好?”
朱老爷哀叹:“还是怕见人,她以后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许澄宁宽慰他:“她受了刺激,朱老爷多加疼惜关爱着些,至于以后,大可招人入赘,或给她找几个面首。横竖您家财万贯,多的是法子不叫她受委屈。”
朱老爷面容由愁苦转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我以为你们读书人都迂腐,都信奉三贞九烈那一套呢。”
“只许男子风流,还不许女子滥情了?朱老爷,人生在世,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乐而不淫,这便够了。”
“好!今日已晚,我这便回去了,许兄弟,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老朱。”
“定不与朱老爷客气,这就有一桩事要朱老爷帮忙查问呢。”
“你说。”
许澄宁说明了家里的事。
“带走我二姐的人,不知是什么来历,不是我把人心想得太坏,实在以我二姐的容貌和性子,若说有人对她一见钟情非卿不可,我是半点不信的,这其中肯定有所图谋。”
“还有我娘,她从没自己出过远门,又带着四个孩子,我小妹才一岁多,想想都极不便利。烦劳朱老爷替我找到他们的去处。”
“放心,都交给我,查到了我就给你去信。”
“多谢朱老爷!”
送走朱老爷的马车,许澄宁徒步走回了李家,屋里点了盏昏暗的灯,李茹坐在床边垂泪,一个年轻大夫在熬药,另一个年纪稍大的许澄宁认识,姓陈,是这一带几个村子都爱找的大夫,估计是特意找来问以往病情和药方子的。
“李爷爷如何了?”
年轻大夫摇头:“也就这几天了。”
陈大夫看李茹哭得伤心,便劝道:“医者救病不救命,你祖父这个年纪,算是寿终正寝了,别难过,老天爷是要让他回去享福咯。”
李老爷子这几年大病小病总没个好的时候,李茹亲眼看着他一点点衰老,开始不记得事,吃不下饭,说话也不能自如,心里早就有预感了。
“孩子啊,你祖父跟我说过,活着也是受罪,闭了眼才是真的解脱,只是苦了你,他得亲手把你交给别人才肯闭眼。你是个好孩子,你好好的,你爷爷就没什么苦,可明白呢?”
陈大夫尽量委婉地把话告诉了李茹,这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虽然残忍,但李家大房已经没人了,李茹若立不起来,往后只会更加稀里糊涂。
陈大夫也是意在让李茹别用错了心,与其挖空心思想治好李老爷子,不如先找个好人家嫁了。
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呢?且不说李家大房家徒四壁,光是李二那家子混人摆在那,谁肯来跳这个火坑?
村里倒有个后生看上了李茹,不时跑到她跟前乱晃,一来二去,李茹也有几分动心。
结果那人的娘知道了,跑到李家门口,破口大骂李茹不要脸勾引自家的宝贝儿子。
叫骂了半天,那人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脸都没有露一下,李茹也就此冷了心。
看李茹迷茫又哀伤,许澄宁心里也不是滋味。李茹生下来就没有双亲,只有李爷爷与她相依为命,以后李爷爷没了,她又是个连山坳都没出去过的小女子,日子可怎么过?
嫁人?要是遇人不淑,只会比现在更难熬。
她小声安慰着李茹,看她慢慢收了泪,等两个大夫都走了,便把她拉到另一个屋子,低声说:“阿茹,这会儿没人,我有事跟你商量。”
李茹擦了擦湿哒哒的眼,道:“南哥哥,你说。”
许澄宁道:“如果我娶你,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