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铭仰头认真道:“祖父,我懂!”
他的祖父、爹爹、哥哥和姐姐都是豪杰,将来他也要成为豪杰!
“老太爷,三老爷还有小姐公子在门外求见。”
谢老国公斥道:“以后别叫他三老爷!”他的脸被这两个儿子丢尽了!
他不想去见,扔了张房契给下人。
“这些给他,告诉他,他已经被谢家除族,让他好自为之,别再往谢家来!”
“是。”
许澄宁和李茹各有赏赐,欢天喜地之后,又收到了朱瑷瑷的信。
“朱小姐说她来京城了。”
……
昏暗的牢房,充斥着血腥腐烂的味道,好像每天都有人死去,那股子腥臭味闻久了,鼻子都会麻木,恍惚自己也是一滩糜烂的死物一样。
薄元道闭上眼睛,鼻翼微微抖动。
战后的沙场,也差不多是这个味道,更加浓烈血腥,死的人里有北厥人,有北方的异族人,还有大魏人。他平生素爱凌虐与杀戮,不管是谁的尸身谁的味道,都令他兴奋,令他痴迷,那股气味就好像渗进他的身体,在他的血液里,有一千匹马在奔腾。
但现在的味道,却不那么诱人了,相反,他有点想呕吐。
为什么呢?
可能这次死的会是自己?
他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甩开,冷笑。
这么强悍的北厥军,他怎么会败?
大魏的皇帝和王爷那么不成器,他以为自己胜算在握,现在回想起来,他终究低估了大魏的其他力量,关家军的,娘子军的,还有各种他看见的没看见的势力。
难道这叫邪不压正?
他讽刺一笑,抬头的瞬间,恍然瞧见牢门外站着一个人影。
他这里是重犯牢房,怎么会有别人在这?
“谁?”
朱瑷瑷掀开了黑色的兜帽,露出面容,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女人?”薄元道嘲讽道,“朝廷派你来,是给本都护解乏的吗?”
朱瑷瑷脸色未变,淡淡笑了:“是啊,一会儿你就不觉得乏了。”
那丝笑,像女鬼一样,莫名阴森恐怖。
薄元道脸微微紧绷:“你到底是谁?”
“不认得啊?没关系,我认得你就够了。”朱瑷瑷道,“但很快我就会忘记你,从今往后,你在我的记忆里,就不再是一个淫邪的魔鬼,而是一个可笑滑稽的可怜虫。”
“你究竟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就不说了,做吧。”
她说完,薄元道听见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一下,没来得及捕捉到声音来源,便听见牢房两边的石壁轰隆隆打开一个方口,一丝寒意笼罩住了他。
方口伸出一个黑色的脑袋,一只毛色浓黑的藏獒钻了进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狗鼻子粗鲁地在薄元道身上嗅来嗅去,哈出的热气腥臭无比。
薄元道毛骨悚然。
“你……你要干什么?”
他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朱瑷瑷看他被逼到角落,便勾起唇角:“从前,你不是说我们都是母狗吗?我特意为你挑的都是母狗,你好好享受啊。”
“什么?!啊啊啊!”
一只藏獒率先咬住了他的腿根,薄元道痛叫不已,将铁链绕出狗脖子企图将它勒死,但其他狗已经扑了上来,撕咬他的脸,撕咬他的手脚,撕咬他的身躯。
一块块血肉掉下来,血淋淋地吃进狗肚子里,朱瑷瑷一眨不眨地看着,多年来盘绕在心里的噩梦慢慢粉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