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住了,愣愣地去看谢琼韫。
谢琼韫眼瞳缩成小小一点,极力地掩饰声音里的颤抖:“你就算要为许澄宁开脱,也不该信口雌黄!给太子下毒,是许澄宁亲口承认的!祖父,难道我不是你的孙女?许澄宁担不起的罪名,难道我担得起吗?”
“不,她担得起这个罪名,所以她不怕说秦隗是她杀的。”谢老国公道,“至于你,你担不起,但我知道你做得出来。”
谢老国公把手放在不能动的腿上:“自从腿废以后,我便告离了朝堂,经史之外,我习起了面相,我人虽老,但看得清人面人心。谢琼韫,你杀虐太重,自从与宁王府缔结了婚约后,你便是如此,且渐看渐深。我原想是我学艺不精,如今看来,我没有看错。”
谢琼韫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得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她浑身都在发抖,“父皇!我何曾做过这样的事,太子明明是去见了许澄宁才中毒的!”
谢老国公道:“要不要把那个孩子抱过来滴血认亲?虽不一定准,但也算个凭证。”
“你!”
谢琼韫感觉两眼昏黑,谢老国公见她如此,越发寒心。
他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猜测,没有任何依据,但看谢琼韫如此,他却觉得十有**。
他谢家怎么出了这样的人呐?
宁王看着谢琼韫,眼底慢慢涌出怀疑。
谢允安低着头道:“陛下,家事另说,当务之急,是荆州的事。”
宁王斜他一眼:“你说得对。老国公,这信,你是写还是不写?”
谢老国公略抬头:“不都一样吗?写就写。”
宁王让人呈上笔墨,谢老国公挥毫,写下了信。
宁王过目之后,喊人把三人都带下关起来了。
手头的事处理完已至夜中,宁王疲惫地回了房。
随着寿王一系的捷报频传,他越发焦躁。
他的儿子死了,妻子疯了,宁王里外焦灼,后院的妾室是很温柔体贴,但却不能解他心忧,因此每到深夜,宁王越发觉得孤寂。
“把太子妃带上来。”
片刻后,谢琼韫跪在门口,长发没有挽就,垂在两边。她身后两个婢女,一个抱着熟睡的孩子,一个托着漆盘。
“儿媳知道父皇生疑,儿媳愿自证清白,只是太子已故,恐要有损父皇龙体。”
“无妨,进来。”
谢琼韫和两个丫鬟进屋,拿银针刺破了婴儿的手指,往碗里滴了血。
宁王则自己刺破手指,也把血滴进去。
只见两滴鲜红好似有了生命,慢慢蠕动,直至溶到一起。
谢琼韫跪在宁王腿边,低头,声音有点呜咽:“祖父从来偏心韩老夫人这一支,儿媳本已习惯,可今日之事还是让儿媳寒心了。”
宁王挥挥手,等两个婢女把碗和哇哇哭叫的婴儿抱走后,他把手掌放在了谢琼韫头上。
“好了,委屈你了。”他揉着眉心,“太子殁了,皇后又是那样,如今就剩我们两个相依相靠了。”
“你好好抚养孩子,其他的不用管了,朕信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