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韫垂眸,轻声道:“韫儿无意中得知,玉玺不知为何落入了许澄宁手中,我此番抓人又放人,便是为讨它回来。因为事关重大,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对父王明言。没想到……”
她苦笑了一下,作落寞状:“没想到我一番奔波辛苦,倒是被世子曲解了。”
宁王见此,立马一巴掌拍在宁王世子脑袋上。
“还不给韫儿赔罪!”
宁王世子理亏,又被宁王强行压住,只好忍气,老老实实给谢琼韫道歉。
“你那些个妾室,全锁到后院去!再不许她们出来走动半步!”宁王板着正直的面孔,斥道,“好好的家,被些个妖精搅弄得乌烟瘴气!”
老子生起气来的时候,儿子再不服也只能憋着,宁王世子的脸耷拉到地上,一言不发。
宁王骂完儿子,又对谢琼韫道:“你是个好孩子,聪慧又能干。世子轻狂,正需要你这样的贤内助多开导劝谏他,娶了你,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宁王世子像刚从茅房走出来,吞下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脸臭得要命。
宁王对谢琼韫大夸特夸,又给了诸多赏赐,谢琼韫就乖静地站着聆听,全部收下了。
末了,她抬头,见宁王捧着玉玺眼里光点熠熠。
宁王激动过后,没有忘记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传国玉玺怎么会在许澄宁手中?”
又是紫金狼牙令,又是传国玉玺,许澄宁究竟有什么魔力得到这些东西?
宁王对许澄宁最初印象便是她逃出生天,毁掉了郑家金榜赌局的所有筹谋;再后来,便是女状元之事愈演愈烈,她一跃成为了文国公嫡女,却又被狼狈地赶出京城。
此人经历太传奇,所以哪怕宁王目无下尘,对许澄宁了解不多,也印象颇深。
想到许澄宁是谢琼韫的堂妹,他便问:“许澄宁身上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不然她怎么总是一干就是大事呢?
谢琼韫微觉刺耳,心里冷嗤,回道:“父王忘了,许澄宁曾是顺王的伴读,顺王为帝,她自然会去攀交情。何况,顺王如今所在的地方,正是韩家的地盘呢。她想从顺王手里哄走什么东西,还不容易?”
“先前,韫儿派去监守宝平县的人来报,许澄宁与韩家确有书信往来,可惜没有截获下来,想来,韩家狼子野心,早在先皇一行到达金陵,他们就有盘算了。”
“噢……”
宁王恍然大悟,想到之前他收到可靠的小道消息,说薄元道令金陵为他正名,金陵答应后却迟迟没有诏书出来,以致薄元道也没有尽心尽力。难道就是因为玉玺没了?
提起顺王,宁王还是恨得牙痒痒,再次震怒:“岂有此理!”
宁王世子听得有些困惑:“只是许澄宁为什么要把玉玺给你?她可不是块好啃的骨头,你不会被她骗了吧!”
谢琼韫道:“我以她的旧友和韩家少爷的性命要挟她,她便送上了此物,大抵是要借端王之手抢回去,但叫我躲开了。”
宁王了解清楚所有情况,放心了许多,玉玺沉甸甸的抱在怀里,不停地盘着。
“父王,玉玺在手,您待要如何?”
谢琼韫才学不输男子,不时会有不逊于幕僚朝臣的独到见解,是以很多时候宁王并不避讳与她谈论政事,于是道:“有玉玺在手,本王便可以昭告天下顺王的传位诏书乃奸宦弄权伪造,本王才是先皇属意的新君人选。凭此,本王可以号令群雄,让各地各方兵马人员都为本王驱使。”
“那父王何不直接登基为帝?”
“登基?”
宁王愕然过后,又有些心动。
玉玺在手,他多年的夙愿,他的龙椅,他的龙袍,他梦寐以求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如今就在眼前向他招手,叫他如何不动心!
“好!”
宁王双手举起玉玺,提声道:“受命于天,吾虽不忍,亦不可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