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韫面上无波无澜,实则在偷偷打量她。
只比她小一岁的堂妹,越过了这几年,如同柳枝抽条,应春生长,比从前拔高许多。眉目如画,眼瞳黑而清澈,眉心松散无痕,脸颊秀丽饱满,既有青春的娇嫩,也有初长成的韵致极妍。
如果说,曾经在京城的时候,她是一枝含苞待放的花,那么如今她已经全然盛开,国色天香,艳**滴。比之曾在画上见到的韩氏文澜,还要更胜一筹。
她当初如丧家之犬被逐出京城,本以为脱去了华丽的状元外衣,她会过得悲惨,花苞未及开放便枯槁凋零成泥,再无天日可见,没想到,她看起来竟过得还不错。
情绪放在心里,谢琼韫仍端着矜贵仪态,忽听许澄宁道:“我还在京城的时候,跟你没有过任何交集,但却见过你一两回,那时你云鬓华衫,秀美如兰,举手投足俱是大家风范。当时我便想,此女面相华贵,来日必将不可估量。”
此等夸赞之言,谢琼韫的耳朵早已听出茧子来了,只当许澄宁讨好自己,便轻蔑地略一勾唇,不期许澄宁话锋一转,说道:
“可瞧你现在,老气横秋,两眼如枯井,疲态毕露,说话时,额角冒青筋,扯嘴角、紧眉头,满脸写着刻薄与戾气,看来你在宁王府日子并不好过啊,丑了好多。”
谢琼韫额角的青筋又是一跳,看向许澄宁的眼睛如火似电。
许澄宁笑道:“瞧,这下鲜活多了,不然用那么温婉贤淑的表情看着我,我还不习惯呢。”
谢琼韫面无表情:“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许澄宁不理她:“今日来此,是来带阿茹和韩表哥回去的,你既不满我不听你的话,好,这样吧,你把阿茹和表哥带出来,只要确定他们平安无事,不掉一根头发,我就把我一名侍卫退远,如何?”
她说完,又对谢琼韫挑了挑眉:“学会了没?有舍有得,有来有往,这才是做交易的正经之道,下回,可别再痴心妄想做无本生意了。”
谢琼韫不理会她的插科打诨,略一斜眸,护卫便转身,往身后的沐江楼上一招手,片刻后,李茹和韩清元便出现在楼上,两人被绳索绑缚,脖子上架着刀。
许澄宁大声喊道:“阿茹、表哥,你们有没有事?”
两人摇头,冲她大喊:“没事!”
“南哥哥!不要受她威胁!”
许澄宁这才放下心来,挥挥手,让云九走远一点。
云九瞪眼:“我?”
许澄宁道:“世子妃忌惮你呢,你走远点,我肯定没事。”
云九听她如此,只好走远。
谢琼韫冷着脸,道:“我说了,你一个,换他们两个,只有你入我手中,我才能放了他们,如若不应,他们的人头即刻就会落地!”
许澄宁低头笑:“我这个人,惜命,也多疑,我信不过你,所以我不会把自己交到你手中。”
“这么说你是想看他们死了?”
楼上刀又往他们脖子处挪了一分,并且楼之上下,隐有拉弓搭箭的紧迫之声。
许澄宁笑道:“不必这么紧张,我这有另一件东西可以跟你交换,你且看看,要,还是不要?”
她从披风里抬起手,包着明黄布块的东西出现在她手里。
布块一散,中间之物跃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