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大孩子横眉竖眼:“你是谁?”
“我是他哥哥,你们打他作甚?”
“他踩了我的糖了。”
“踩了糖,赔你便是,你为何要打他?”
“他也打我们了!”
“先动手便是不对,难道我弟弟还得老老实实挨打?”
她往许福身上一摸,摸出一块断裂的玉,顿时啊呀叫了一声。
“天!这是我们祖上的传家宝,值五千两银子,是你们打碎的?快,给我赔钱!”
三个孩子一听五千两,吓得白了脸。
许澄宁走近一点,凶巴巴地说:“你要是不赔,我可要报官,让你们爹娘来赔了!”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孩子蔫下来,大喊:“我们没有!不是我们干的!别来找我们!”
说完一溜烟逃了。
许澄宁这才掏出帕子,给许福擦了擦脸上的脏污。
“疼不疼?”
许福闷闷地垂着头,倔头倔脑的,像是准备好了挨训却不打算听的样子。
许澄宁道:“打不过的架为什么要打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对你都没有什么好处。下回你得机灵点,你有错在先就老实赔罪;你没有错则想个法子报复,不留把柄,全身而退。”
许福很是惊讶地看着她。
她大概是第一个教他怎么应对人的,而不是一句话不问就开口训斥,怪他打架。
许澄宁以为他听进去了,便又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总有很多人会找你麻烦吗?”
许福摇头。
“因为你太弱了,成天蔫头耷脑,看着就好欺负。”
许家养出来的,大约不是蠢而不自知就是这样的鹌鹑模样。
许澄宁把许福肩头扳正,头抬高。
“想要不受欺负,你得自己变强,别人才会怕你,敬畏你,不敢随随便便踩你头上。”
“你要是喜欢打架,等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就请云叔教你武功,好不好?”
许福眼睛像黑宝石一样,闪烁着微光,末了他低下去,点了点头。
许澄宁拍拍他的肩,道:“走,回去给你上金疮药。”
她带着许福回到客栈,五人一起吃过了饭,便收拾了行李准备出发。
这次云九抢过了她手里的马鞭,示意她坐到马车里。
许澄宁笑道:“让一等一的暗卫头子赶马车,不屈才吗?”
云九无所谓地耸耸肩:“进去吧,你赶太慢了,我停停歇歇追得累。要出发去哪儿?”
许澄宁点点头:“去雁门。”
她说完,坐了进去。
幸而当初马车买得大,放了那些个行李,一个狗笼子坐三个人还绰绰有余。
丫头看到她很高兴,张着手就要她抱。
许澄宁把她接过手,逗着她,教她喊哥哥。
丫头鼓着腮帮子,最后竟真的喊了一声“哥哥”,声音脆响。
许澄宁惊喜地亮了眼睛。
“再叫一次,来,叫哥哥。”
有了第一遍就有第二遍,丫头后面越喊越顺,到了晚上,基本能说喊就喊了,不管想做什么,都会指着喊哥哥。
李茹笑道:“昨天还只会嚷嚷呢,丫头学得越来越快了。”
许澄宁被她一说,突然受提醒了。
“总是丫头丫头的叫也不好。”
她说着,望了望天。只见月色朦胧,倒是天边稀疏的几颗星星穿破云层,发出明亮的光。
“小福,我给你们重新起名好不好?”
“你叫灿星,你叫彤星。”
她揽住兄妹俩,低低呢喃了一句。
“希望往后你们不必寻星光,你们就是自己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