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晓得,可以后要是花灯节都是男人在看,多不好看啊!”
“你呀,就知道花灯。”
“小姐,如果这些是对的,您到现在还没嫁出去,会不会就是因为不合闺训啊?”
“啊,你这小蹄子!”
“……”
摘星楼的一楼是一群书生在大声议论,满口之乎者也,讨论得异常激烈,还互相推搡起来,谢琼韫脚刚迈下台阶,一沓文稿便飞了过来,在她脚下散了一地。
书生们看到突然出现的美丽小姐们,瞬间噤声。
谢琼韫垂眸,看散乱的宣纸,上面写着文章,似乎是关于科举人才任用的。
她俯下身,一一捡拾起来,边默读边走过去。
而亲手写下这篇文章的韦良义连呼吸都紧了。
恍神间,谢琼韫已经走到他跟前,将文稿还给了他,清雅的俏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写得不错。”
她道。
韦良义脸瞬间热了起来,讷讷地接过文稿,眼睛还不受控制地盯着她。
谢琼韫却不再看他,而是面向所有的书生,慢条斯理地说道:“诸位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寒窗苦学出来的,非文采不够,只是运道未至罢了。科举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选中的少之又少,大可不必愤世嫉俗。”
“朝廷开设科举,便是为了公平。朝廷从不负有才之人,会辜负诸位的,只有那些舞弊上位占了名额的人。只要科举足够完善公平,让舞弊之人无处遁形,名额空了出来,诸位——”
她微微一笑,“就都有机会了。”
她说完,便迈着纤纤细步离开,小姐们紧随其后。
书生们远远望着,许久才恢复了原先的热闹。
“我见过她!她是文国公府谢大小姐!”
“原来是姑苏谢氏,难怪难怪!”
“谢大小姐知书达理,她说得很有道理啊!”
谢大小姐……
韦良义捂上胸口,试图摁住那颗扑通扑通跳的心。
另一边,许澄宁拿着扇子,烧火似地呼呼地给宁王世子扇风。
“世子殿下,都入秋了,您真的要扇风吗?”为了羞辱她把自己整风寒,宁王世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宁王世子半眯着眼,悠悠道:“孤乐意,怎么着?”
“没怎么着,您开心就好。”他又不是秦弗,她管他病不病呢。
房里还有个歌伎,正弹着琵琶唱曲儿,咿咿呀呀十分好听。
宁王世子突发奇想,忽然叫停了歌伎。
“许澄宁,你去弹一曲给孤听。”
许澄宁一愣,道:“我不会弹琵琶。”
“那就学!”
“你,”他指着歌伎,“教她弹一曲!”
歌伎战战兢兢站起来,把琵琶递给了许澄宁。
琵琶上有雕花,擦拭得十分干净,琴弦跟歌伎的手几乎融为一体,可见是心爱之物。
许澄宁体贴地小心接过,妥善抱在怀里。
歌伎松了口气,小声教起她抱琴的姿势和转轴拨弦的手法起来。
许澄宁头脑聪明,又好学,听得很认真,跟歌伎细声细气地交谈,歌伎还不时伸手过来纠正她的指法。
宁王世子不小心眯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两人还在说话,一教一学,忘我而融洽。
他大怒,一掌拍在几案上。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不把孤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