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寒毛都竖起来。
这条小路的屋宅无一例外十分低矮老旧,可有一间屋子有些不同。
它的围墙虽然也是旧的,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墙上方原本应该是类似漏砖墙的那种墙洞,现在却用烧制的红砖封住了并且加高墙头,再抹上石灰草木灰做成跟底下一个颜色。
墙脚的墙皮剥落了一块,可以断定这墙至少一年内被加固过一回。
许澄宁站在墙下,果然又听到了呜呜声,这回更清楚了。
像是有人被堵住了嘴。
她警惕了起来,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便轻手轻脚凑近门,扒着门缝看到了老屋窗里露出一个用一团白布堵住嘴的少年的脸。
被拐了?
许澄宁惊了一下,冷静地思索。外面路还堵着,这个时候如果去报官,官府大张旗鼓开路抓人,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给了拐子逃跑转移的机会就不好了。
不能报官。
她上下望望,见墙面粗糙有几处凸起的石块,爬上去抓住墙头,脚踩着石块登上了墙。
少年看到来了人,激动地抖脸。见许澄宁竖起手指头嘘了一下,他连忙点头,安静了。
许澄宁闷声跳下墙头,谨慎张望,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屋子是旧的,门也是旧的,但却十分牢固,锁用的也是好锁,轻易折腾不开。
她把手伸进窗子先给少年拿掉了嘴里的布。
少年年纪不大,长得很是白皙俊俏,一身白衣,用的是名贵面料。整间屋子灰扑扑的,独他明亮光鲜,只是嘴角和眼下带了淤青,显然是挨了揍。
“你是不是被拐了?”
“对啊。”
“拐子几个人?”
“两个……好像出去了一个。”少年背过身,“快,快帮我解开绳子,疼死了!”
窗户是淋嵌在墙里的木窗,镂空极窄,成年人的手伸不进去。好在她这些年肚子没有白饿,细伶伶的胳膊钻进去,拿随身携带的小刀割断了绳子。
许澄宁把四周望了一遍,自墙根处捡了块砖头,低声道:
“我躲起来,你假装手脚还被绑着,大声喊叫把拐子引过来。等他开了门,你从前面砸他的头,我在后面偷袭,把人打晕,我们再逃跑。”
少年点点头,把绳子虚虚缠住手脚,大声喊叫起来。
“来人哪!救命啊!救命啊!快放我出去!救命!”
拐子急冲冲赶来,骂骂咧咧:“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刚要去摸别在腰间的皮鞭。
推开的门扇后,原本被结实捆住的少年这时已高高举起了凳子用力砸过来,眩晕还没结束,后脑勺又一疼,拐子两眼一翻就倒在地上。
许澄宁扔了砖头,拉过少年冲出去,急急忙忙翻过墙。
两人像阴沟里的小老鼠一般,一溜烟出了暗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