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如泉的声音传来,让许澄宁没说完的话咽进了喉咙里。
单右大大咧咧地指着门:“呐,殿下叫你进去呢。”
许澄宁隐晦地瞪他一眼,只好自己开门进去。
“参见殿下。”
离几步远时,她拱手作揖,声音响亮。
秦弗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划过一丝不解。
“免礼,上前来。”
许澄宁走到书案前,秦弗道:“何事找孤?”
许澄宁立身挺直,却半垂着眸。
“今日上街,买到了一个小玩意儿,觉得得让殿下您看看。”
她从袖子里摸出那个玉雕,双手奉上。
秦弗让她坐下,并接过了玉雕,眉心微紧了一刻。
许澄宁看他神色,问道:“是不是与您亲手做的玉雕很像?”
“九成相似。”
“是不是有谁又要拿这个做文章?”
万一雕了什么不该雕的东西在外流通,最后被查出是出自秦弗之手,便不好了。
秦弗道:“放心,孤自己做的玉雕,每一件都有标记,旁人注意不到。”
他把玉雕收起来:“此事孤已知晓了,会去查清楚来源。”
许澄宁点头:“殿下有防备就好。”
她两只脚翘了翘,出声道:“那我……”
“明日过来一趟。”
“嗯?”
秦弗看着她道:“明日孤有空,教你骑射。”
许澄宁心里微惊,连忙拒绝:“殿下日理万机,哪能在我身上费时间?您另外指个人教我便好。”
秦弗挑眉:“孤休息一下都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澄宁辩解道,“我、我四肢笨拙,教我很累的。”
“累也要学。”
秦弗以为她是犯懒不想学骑射,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几次历险,险些遇害,学点防身的本事在身上,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能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自然是好,但谁又能保证呢?很多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这个道理许澄宁当然是懂,但她推拒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我有学一点的。”
“你会什么?”
“爬树。”
“爬得过轻功么?”
许澄宁摇摇头。
秦弗轻飘飘地训了她两句,从一边的木匣子里,拿出了一个铜制的物件,看着像佩饰,由两个相接的月牙形组成,相接之处,是一个小巧的虎首。
秦弗执过她的左手,在她腕间一掰一扣,便成了一个手镯。
许澄宁惊讶地看着这铜手镯,秦弗则调整了一下,道:“大了些,不过,反正你还在长身体,不能戴了再为你重做一只。”
“殿下这是……”
“机关手镯,虎口中有细针,可致人昏迷。”
他拉着她的手,讲解了一下怎么使用:“缺针了,再来取。”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这无疑是防身的极佳宝贝。
许澄宁心中感激,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秦弗又从匣子里拿出了一根银色的发簪。
“此簪中亦有长针,无药无毒,但刺入百会穴,便会即刻毙命。”
他站起来,走到许澄宁身后,解开她头上的发带,重新束结了一下,把发簪插到了发髻上。
“万不得已之时,可以用。”
许澄宁内心复杂。
她在想着疏远秦弗的时候,人家还在考虑她的人身安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道:“殿下,谢谢您。”
秦弗瞥了她一眼,偏过脸去,漫不经心。
“不必谢,你的安全,对孤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