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道:“顺王等人心性幼稚,做事只想自己高兴,不顾及旁人,你以后少与他们往来。”
有灵缇在手,只官兵去追或许会多点波折,但把人抓回来绰绰有余,许澄宁其实完全可以不去的,可就因为顺王胡闹,许澄宁怕顺王出事也只好跟去,消失了这么些天,平白叫人心里发慌。
围场也是,渝县也是,这次也是,她才几岁,总想着护无能之人安全,可谁来护她周全?
她不是寄生于他人的菟丝花,也不是失去自由的金丝雀,他不可能时时把她拴在身边看着,那么有些危险就不能让她去冒。
“孤把云九给你,你尽可使唤他,有些事只有你能做,但有些事只有他能做。”
许澄宁纠结了一下,轻声道:“其实,我正想把云九大哥还给殿下呢。”
秦弗眉头一跳。
“为何?”
“迟早要适应,总不能一辈子靠殿下照顾。”
许澄宁十指不自觉缠在了一起。
“为何不能?”
许澄宁噎了一下,道:“我总要长大的。”
“这不是还没长大吗?”
秦弗不由分说,夹着她的鼻子拧了拧。
“让你当官,没让你用命去当,爱惜自己的命,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等你什么时候有能力组建自己的护卫了,孤再把人要回去。”
养兵很贵的。
许澄宁低头嘟囔:“那得好多年。”
“好多年便好多年罢,孤等得起。”
许澄宁点点头:“多谢殿下。”
“殿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许澄宁道:“殿下,往后我可以不当京官么?”
秦弗很惊讶。
“为何?你不想留在京城?”
“啊,我……”许澄宁干笑,摸摸后脑勺,“我小时候游历惯了,喜欢那段日子,喜欢在外面走走看看。”
秦弗低头看着她,好半天才道:
“京城有这么多相熟之人,你舍得吗?”
她哪有资格谈舍不舍得?她要活命,而且要干干净净地活,不想发展出不该有的感情和关系。
她为蝼蚁,有些错,一次都犯不起。
及时止损,不光是她,他也是。
许澄宁心里不大好受,面上仍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人都是要不断认识的,以后也会结识更多的人,不必紧抓着一处不放。京城我朋友多,但仇人也多啊。”
“殿下放心,就算离开京城,我也会一直为您做事的。”
自从围场刺杀后,寿王党就势头大好,安王死了,端王禁闭了,宁王又庸碌,寿王无与争锋。此次缉拿完明教的重要差事便落在了寿王手里,虽然最后是许澄宁设计捉到的,但找官兵用的是寿王府的令牌,所以也算是寿王党的功绩。
但秦弗在乎的并不是她能不能为自己做事。
他沉默许久,最后道:“且看吧,还有一年。”
“你什么时候生辰?”
许澄宁道:“十一月初三。”
再过不久,她就满十五岁了。
十五岁,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于一个男子,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辰。
她永远都不能及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