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出宫的时候,领路的是个生面孔。
“小狗儿公公怎么啦?”
生面孔道:“嗐,他啊,偷偷给他姐姐烧纸,叫大太监逮着了,打了一顿,现在下不来床。”
“啊?”许澄宁愕然,“他姐姐死了吗?”
“不知道,应当是死了吧。这几天,天天看见他哭,本来眼睛就小,哭肿更小了。”
小狗儿是宫里不起眼的奴才,年纪小,没靠山,是个人都敢踹他一脚,许澄宁与他交情不错,于是绕路去了太监房看望他。
小狗儿真的像只被抛弃的狗儿一样,趴在长铺上耷拉着脑袋,眼睛果真肿得都看不见缝了,许澄宁走到他跟前他都没认出是谁。
许澄宁叹气,打了点水,用湿布巾给他敷在眼睛上。
“你人在深宫,怎知你姐姐一定死了呢?”
“啊,许公子……你来看我啊……呜呜,都走丢一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许澄宁宽慰他:“我有个忘年交,他女儿被拐走三年,最后还是找回来了,你姐姐一定还活着。”
小狗儿闷闷道:“可我爹不会管她的,我是儿子,他都舍得让我当太监,我姐死活他才不在乎……就算我姐真的回来了,她丢了一回,不会好过的呜呜……”
许澄宁道:“不是还有你这个弟弟在嘛。”
“我在宫里,根本见不到她。”
“那你就努力进取,将来当大太监,不就能给你姐姐撑腰了?”
“大太监?”
小狗儿抬起头看过来,像是想眨眼但眨不动,呆呆了一会儿,又垂下了脖子。
“我怎么可能,当得了大太监啊……”
许澄宁道:“你长大了,不就是大太监了?哈哈哈!”
小狗儿也跟着哈哈笑了两声,转而又抱怨她:“许公子你,真讨厌啊。”
许澄宁拍拍他的肩:“凡事别总往坏了想,你在宫里烧纸,没准你姐姐在宫外等你救她呢。你原先家在哪?你姐姐叫什么?你告诉我,我得空帮你打听打听。”
“我家在葫芦西村的草棚边上,我姐叫陈小雀。”
“好,你好生养伤,明天,我给你带伤药来,现在我该出宫了。”
“那你得多来看看我呀。”
“行。”
昏暗的内室,微有热气。
两个小童跪坐在玄关之外,垂头,木木呆呆地拿扇子扇冰盆,傀儡般无知无觉。
两道黑影临窗,相对而话。
“这次,感觉如何?”
“不觉甚佳。入口刺痛,入腹后有热气蒸腾之感,正觉有生机活力时,效力又弱了下去。”
“您的头发,比之前黑了一些,说明,方向对了,但药效还不够,得加大药量。”
“要多吃吗?”
“以您的身体现状,多吃克化不了,待我把药改良得更浓稠。”
“什么要更浓稠?”
“血。原先的那批血器,气血已经枯暗,不够鲜活,不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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