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既然知道有罪,缘何以为我会知罪犯罪?我乃新科进士,看起来像很蠢?”
衙役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
领头人笑了笑:“叨扰了。”
他一挥手,人瞬间撤得干干净净。
许澄宁不动如山,继续喝她的粥,小一刻钟,她收拾了碗筷,推门出去,看到领头人还站在外面。
“哟,官爷还没走呢。”
许澄宁含笑,领头人眯着眼看她,许久才道:“这就走了。”
“慢着。”
许澄宁叫住他,往前走了几步,问道:“我家位处青石巷第十一间,不前亦不后,官爷何故谁家都不去,直接上我这来了?”
“是有人看见了。”
“看见了,何不直接拿下?还是说……”
许澄宁又走近一步,直视对方双眼,低声道:“上一次没能杀了我,想趁此栽赃我?”
领头人眼睛睁大了些,怒道:“大胆!敢污蔑我!小心我送你进去吃牢饭!”
说完,他甩袖离去。
许澄宁站在清简的小院里,对着微微湿润的气流,缓缓舒了一口。
追杀她的,真是高家派的啊。
只是为什么呢?她一直躲在秦弗背后,自认没有露出什么行径,能让人以为她是个重要人物啊。
她忽然想起趾高气扬的高婵。
总不至于忤逆了一下,她就要杀了自己吧?
秦弗自屋顶翻跃而下,扯到了伤口,捂着胸口闷哼。
许澄宁忙扶他回侧间的床上。
床很窄小,秦弗的腿都伸不直,但许澄宁没办法,主间的床上都是李茹安睡的衾枕,不好让秦弗用。
只能往他腿下垫点东西,替他调整好一个不那么憋屈的姿势,再小声跟他道:
“他们大抵不会再来了,您好好歇一觉。”
她从储物的箱子里翻出一条从小用到大的小被子,盖到秦弗身上。
小被子应该用了很久,有点发白,摸起来又绵又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像她身上的体香,温温软软的。
秦弗觉得,比他平时用惯的龙涎香好闻多了。
好闻的香气让他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进入了梦乡。
许澄宁守了他一个上午,等他醒了,才敢出门去药堂买药,买的都是她自己能用得上的,同时悄悄往寿王府里递了个消息,顺了瓶解毒丹回来。
李茹回家时,一进门就看见秦弗金刀大马坐在屋里喝茶,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她趁秦弗不注意的时候,拉着许澄宁到门边大倒苦水。
“南哥哥……他还不走吗?”
许澄宁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他有伤在身,不宜挪动的。”
李茹哭丧着脸:“那我、我去找小芳住几天行不行?”
许澄宁柔声问道:“你害怕什么呀,你告诉我。”
“我、我不知道,只是看他又高又壮,没个笑意,好厉害的样子,我就害怕!”
李茹本就胆小怕生,天生怵达官贵人身上的威风,早上又被秦弗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到现在都怕得手发抖。
许澄宁想了想,家里就两张床,中间只隔了一道帘子,阿茹是女孩子,确实不好跟秦弗共处一室。
她不能因为秦弗罔顾了李茹的感受,虽然这时候送她走有点嫌弃世子殿下的意思,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陪李茹收拾好包袱,亲自送她到赖婶子家。
“家里有老鼠,阿茹怕得夜里睡不着,能否让她在您这住几天?等我捉完了老鼠,再把她接回去。”
她包了十两银子,被赖婶子推了回来。
“都是邻居,客气啥?吃不了几两米!”
许澄宁怎么能让人吃亏,好说歹说让她收下了,自己回了家。
秦弗正坐在堂屋里,垂眸看一张纸条,桌上一只灰白色的鸽子在啄毛。
听到她的脚步声,秦弗抬眼看来,目光略有点审视的意味。
许澄宁解释道:“阿茹怕生,我送她去隔壁住几天,您别见怪。”
秦弗也觉得中间多插一个人很不自在,只要能把人送走,他可以不计较许澄宁说自己是老鼠。
许澄宁把侧间的被褥抱出来,跟卧房的挪了个位置。
“侧间床小,殿下您今晚在主间睡吧,被褥是旧的,但是是干净的,凑合着用可好?”
秦弗点头:“你看着安排。”
他挺喜欢这被子,怪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