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刺史又颠颠跑过来,说前面明月桥下有一株姻缘树,灵验得很,问他们要不要去看看。
都走到这了,看看也无妨。
明月桥是座弯弯的拱桥,像月牙,又像美人腰间的玉腰带,婉转优美。
桥下一棵老树遗世独立,树不高,树冠却很大,枝枝丫丫垂下无数红符与丝帕。
许澄宁翻看了几张红符,发现上面书写的,俱是有情人的浪漫之言。
“……把祈愿写在红符上,挂到树上祈求姻缘顺遂,贴身的丝帕也可以系到树上,姻缘神就会保佑你。少夫人,要不要写一张?”
许澄宁回神,拒绝了:“谢刺史大人好意,但我的姻缘已经顺遂了,不用再求。”
刺史听完,眼睛瞪圆了在她和秦弗间看来看去,然后弯成两条线。
“公子和少夫人好甜哦~”
许澄宁:……
也不知刺史到底脑补了什么,许澄宁无言以对,自己扭过身去看江面的河灯。
刺史乐呵呵地把秦弗请到另一边,拿出“齐人之福”、“妻妾和睦”的符纸,滔滔不绝地讲其中的妙处。
许澄宁百无聊赖地用手拨弄江水,波纹传了两圈,便被隐去归于平静。
她托腮看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刚转身,迎面撞上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
锦衣男子挡在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
“小姐,可否借香帕一用?”
许澄宁负手,抬起头,语气平平道:“香帕没有,大老爷们的臭袜子要不要?”
锦衣男子咯咯笑:“小姐真是风趣,你有闭月羞花之貌,怎可能是男子?就算是,也叫人动心不已啊!”
许澄宁满不在乎,想绕过去,锦衣男子身子一挪,又挡住了。
“在下没有为难小姐之意,只是想借用小姐的丝帕系到树上,祈求能与小姐结成良缘。”
许澄宁不想理他,锦衣男子却猛地抬手,抽走了她的发簪。
“没有丝帕,发簪也不错,姻缘神定能看到我的诚意。”
许澄宁扶着摇摇欲坠的发冠,喊道:“还给我!”
锦衣男子高高举过头顶,嬉皮笑脸道:“那你来抢,抢到了,我便还你!”
许澄宁负气,一脚踢向他的小腿,被他躲了一下,只踢到硬邦邦的膝盖。
锦衣男子跑开几步,转过来,高声喊:“你来啊!”
突然手腕被捉住,一扭,锦衣男子疼得龇牙咧嘴,连呼饶命。
秦弗夺下银簪,一脚把人踹开,然后看着许澄宁向她走来。
“你缘何以为,如她这般的,会没有夫主?”
许澄宁看他一眼,抿了抿嘴。
锦衣男子看看秦弗,又看看许澄宁,干笑:“原、原来名花有主啊,打、打扰了!”
说完捂着屁股落荒而逃。
“多谢殿下。”
许澄宁拢起头发,带好头冠,秦弗扶着她的头,替她把银簪插了上去,顺了顺头发。
“你倒挺能招蜂引蝶的。”
许澄宁闷闷道:“我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长大,我不想再被错认成女孩了。”
秦弗看着她:“你这样挺好。”
他一开始也看不惯一个少年长这样,但看久了就顺眼了,什么时候许澄宁长大了,也许就不长这样了,实在很可惜。
刺史又颠颠地跑过来:“公子!画舫已经备好,请您和少夫人上船吧!”
许澄宁与秦弗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
画舫很大,有上下两层,胭脂色的阑干靛蓝的顶,雕瓦飞檐,纱幔如浮烟。
许澄宁先被扶了上去,秦弗紧随而来,刺史没跟上来,笑眯眯地站在岸边招手。
“公子少夫人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