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见状,大手罩住她的后脑勺,慢慢揉动,她人小小的,软乎乎的,揉起来像猫儿一样。
他边揉边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嘉康帝给他的每个儿子娶的王妃,都家世一般,他们想要更多银钱,只有另辟蹊径。宁王自有自己的母家,端王则选择与一个有钱的世家联姻,寿王的想法亦是如此。
而秦弗却不喜欢把自己的把柄放到别人手里,找别人要钱,不如自己想办法挣钱。
许澄宁道:“殿下大业在谋,花销只会越来越多,能在江南立住当然有好处,但地就那么大,群狼环伺,勾心斗角也耗心耗力。有好处也有坏处,只看殿下自己愿意怎么选。”
“不管要不要江南,重点都要放在岭南、西南、东南上。三南之地原为蛮荒,世人不屑,可打理好了,同样是得天独厚之地。
“只要抢先一步打造好,无论将来局势如何,殿下都会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后方,不会像江南之地那样盘根错节。
“三南之地百废待兴,如何把控振兴殿下与蔡先生比我懂得多,我就不说没用的了。不过,倒是可以给殿下推荐几个人才。”
“哦?你说。”
“第一位,是一个钓鱼翁,住在鹭州老翁山的山谷里,名叫汪不错,年轻时候是造船大匠,技艺奇高。但因为脾性古怪,工艺严苛,不甚得人心。
“加上他为人耿直,又甚喜用最复杂的工艺和最少的耗材建造船只,船工叫苦不迭不说,东家问工本,他是多少说多少,几乎没有油水可捞。
“在他手下干活又累,钱又少,久而久之,积怨多了,他被诬陷逐出了船厂,无处愿留他。
“因为处处碰壁,他窝在山里,靠种荔枝和钓鱼为生。闲来无事便以造木船模型为乐,他送了我一只,除了小,与真船无异,便是急流翻涌也能平稳行船。
“他年岁虽老,壮志仍在,造船的技艺比之从前只进不退。若能恰当起用,定是一个好助力。”
这正是秦弗稀缺的人才,他嗯了一声,又问:“他身怀奇技,难道没人偷师?”
许澄宁笑道:“偷不了,他画的图纸,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亲绘的图本被人拿走,没两天就垫桌脚去了。”
秦弗点点头:“孤知道了,会让人留意。第二个?”
“第二个,便是与我同科的进士佟景。”
“他是岭南人,曾是鹭州两港的点卯小吏,熟知岭南人事与海贸风俗。岭南与中原风物迥异,即便同为大魏疆土数百年,别的地方通行的政令,在岭南可能寸步难行。
“这些年岭南的长官要么更迭频繁,要么经年不换,不就是这个原因么?”
“佟景于众多文人才子中不起眼,他行事不精明,胜在稳妥熟练,勤于学习,且为人赤忱可靠,最重要的是,他很熟悉岭南路径,知道偷渡的货商从何而来,往何处而去。”
她顺口讲了两件佟景在岭南做过的事。
“像他这样的,只要放对了地方就是人才。殿下若需要找人秉行条令,他很合适。”
许澄宁说的,都正中他的点上。
秦弗摸着她圆圆的脑袋,身心松弛。
自从有了她,他就好像多了一颗头脑,可以填补自己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的空缺,做什么都事半功倍,处置精准。
“今晚睡孤这里,过几日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