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长笑道:“流云,跟过去,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着你义父,看看她是如何行事的。将来,你会明白,为父为你认这个义父,跟夜无痕攀关系,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做人,最忌目光短浅,为父与你鬣树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流云听不懂白族长的话,但也不再反驳,远远地看着那一道身影,眉间涌起了复杂色。
……
满是疮痍的魔人土地之上,族人们看见轻歌和阿柔,蜂拥而来,兴高采烈地欢呼。
“魔君万岁!万岁!”
“魔族永恒!”
“……”
此起彼伏的声音,感染了夜蔚、赤髯等人的情绪。
陆辰等年下弟子们,看见这群还活着的魔人,突然也觉得,适才不遗余力和阿柔一同相助,是正确的做法。
就算重来一次,依旧不会袖手旁观。
“扑通!”
突地,一个年迈的女性老魔人,跪在了夜轻歌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轻歌眸光微闪。
终于,要来了吗……
“请魔君为我们做主!”老魔人眼睛通红,哽咽道。
突如其来的哭腔,叫陆辰他们愣住。
轻歌欲将老魔人扶起,老魔人摇摇头,不肯起身,昏花的眼睛里都是累积了多年悲哀的泪水:“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听着,若有冤屈,我必定为你们伸冤,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欺负过你们的坏人!”轻歌昂声道。
扑通。
又一个魔人跪下。
再是不计其数的魔人,接二连三跪在轻歌的面前。
距离轻歌最近的老魔人,泣不成声:“夜魔君,劫后逢生,重归魔族的大喜之时,老妇不愿扫兴,但百年来,这片土地上的族人,遭三族的荼害,他们违背和平契约,做出天怒人愤的事情来!”
“他们做了什么?”轻歌问道。
“他们奴役魔渊族人,用酷刑折磨之。”
“他们强逼魔人交合,立刻夺走刚出生的小魔人的晶核。”
“他们……”
“……”
条条罪行,一一道出,俱是残忍之事。
三族,罪无可赦,罄竹难书!
陆辰等人再次愣住了。
他们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正义人士,被家族保护的健康、干净,从未见过人世的邪恶。
鬣族长见大事不妙,正想溜走。
“站住!”轻歌冷声道。
鬣族长尴尬笑了笑,“夜魔君,你可不要听他们胡说?”
“鬣兄,难道说,今日烧死族人的吞仙之火,并非无端生起,而是你们想要杀人灭口?”轻歌反问。
陆辰瞳眸紧缩,脑袋嗡鸣。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夜轻歌为何咄咄相逼,暗部长老、南山客卿又为何急于逃走了。
哪里是家中亲人的翘首以盼,分明是怕跟鬣族长一样被质问……
兴许,是回去通风报信的!
陆辰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都不用夜轻歌去言说。
陆辰的脸,白得吓人。
他从小就是个自信光明,磊落正义的人,身旁的人都簇拥他,恭维他,从来都没有做过错事。
轻歌见时机成熟,便望向了陆辰,冷笑了一声,说:“陆公子,匡扶正义并非是洋洋得意,也不是说说而已,若不去人世间的黑暗处看一看真正的邪恶与病态,靠着所谓的一身正气,靠着分不清事实真相的眼睛,如何匡扶正义?又怎知,你所匡扶的,是黑还是白?”